等等,山林?
蕭南腦海中靈光一閃,已是有了主意,她正要與崔幼伯‘商量,,抬眼就看到崔幼伯眉頭緊鎖的樣子。
心裡納罕,蕭南也沒有遮掩她的疑惑,輕聲問道:“郎君,可是有什麼為難事兒?”
崔幼伯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一五一十的將心中的擔憂告訴了蕭南——在洛陽三年,他們夫妻整日相對,除了抄書就是談心。兩人交談的內容也頗廣,上到國家大事,中到家族祭祀,下到佃戶農桑,夫妻兩個都有商有量。
有事與娘子商量,這已經成為崔幼伯的習慣,再說了·阿婆和老相公都曾經教訓他,告訴他什麼叫夫妻一體。
而且在彼時,男人們有了什麼難心事兒跟老婆訴訴苦,尋個主意·也不是什麼丟臉的行為。
“哦?還是郎君想得周到,我、我竟一時沒想到呢。”
蕭南這次是真沒吹捧崔幼伯,她的思緒全都侷限在了內宅裡,還真沒往大的方面想。
垂下眼瞼,蕭南細細的想了想,隨即便有了主意:“我記得楊家大表姐嫁到了洛陽,當年咱們在洛陽給阿婆下葬的時候·她還曾來參加過喪禮——”
崔幼伯心思也敏捷,一聽這話,便猜到了蕭南的主意:“娘子的意思是,把大表姐請來?”
楊家的直系親屬都死絕了,除了幾個出嫁的女兒,楊只剩下那個楊小郎。楊嫁與崔幼伯做侍妾的事,原就是楊家姨母和鄭氏私下裡談好的,只是沒有過明路。
原本這件親事沒什麼的·只是一來楊家一家子都死在了異鄉,京中只留下楊一個孤女。
偏這時崔幼伯把生米煮成了熟飯,這事若傳出去·知道兩家底細的,會說是崔幼伯為了照顧表妹這才將她接入府中。不知道內情的,則極有可能說崔幼伯仗勢凌人,藉著楊家死絕的當兒,沾了人家小孤女的便宜。
但,不管是哪一種說辭,說出來都對崔幼伯的名聲有礙。
唯有楊家的人站出來,幫崔幼伯說話,只說這件親事原就是說好了的,如今不過是履行長輩的遺命。
而最合適的人選·便是長姐如母的楊大娘。
彼時,女兒出嫁後,並不是真如潑出去的水,直接疏遠孃家,也不會不管孃家的事,有時孃家出了大難·出嫁女依然要扛起應有的責任。
在這個妹紙普遍彪悍的年代,出嫁女為父母報仇直接捅死仇人的故事並不少見。還有許多孃家死沒了人,只剩下孤兒孤女,出嫁女把他們接回家撫養的故事。
每每有這樣的故事發生,世人都會讚揚出嫁女孝順、仁義,有時朝廷知道了還會表彰。
就是正常點兒的婆家,也不會藉此嫌棄媳婦倒貼孃家什麼的,反而會高興的表示能娶到這樣孝順的兒媳婦,真是幸運呀幸運!
所以,對於楊大娘來說,孃家的親人都沒了,可她還有個未出閣的小妹妹,且是嫡親的妹妹。於情於理,她都要為妹妹的終身擔心。
事實上,楊家出事後,楊大娘也曾親來京城,要接妹妹回自己家。
是鄭氏當著楊大娘的面拍了胸脯,許諾會好好照顧楊,鄭氏是楊家姊妹的嫡親姨母,她發了話,楊大娘只好聽從,留了些銀錢和藥材給妹妹傍身後,便離開了京城。
那個時候,楊大娘也從鄭氏嘴裡聽說了小鄭氏的打算,心裡雖有些不滿,但一考慮到妹妹的身體情況,她還是默許了。自己妹妹給人家當侍妾,傳出去名聲雖難聽,可妹妹的情況特殊呀,如果沒有貴重的藥材撐著,妹妹極有可能活不了五年呢。
而崔家,既是姻親,又是豪富,把楊交給■幼伯,楊大娘還是比較放心的。
為此,崔幼伯夫婦回洛陽守孝的時候,楊大娘也曾上門拜訪過幾次,為得就是拉近與崔幼伯的關係,打打感情牌,希望崔幼伯能善待楊。
這些情況,崔幼伯自是清楚,他剛才只是一時情急,竟忘了楊大娘的存在。
真心說,在宗法上,楊大娘的分量可比楊小郎重多了,她如果肯出面幫崔幼伯澄清此事,任楊小郎想刷什麼花招,也是枉然。
崔幼伯想通了這一節,緊張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但緊接著他又有些擔心的問道:“就是不知道大表姐肯不肯親來京城。”妹妹給人家當侍妾,雖然這個人家是自家親表弟,可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呀。
蕭南微微一笑,篤定的說道:“放心吧,大表姐是個明理的人,她自會體諒咱們。”也知道怎樣做對楊最好。
崔幼伯不笨,稍稍一想,便猜到了蕭南沒說出來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