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況。
一聽說好姐妹得了一場大病,連長樂公主都驚動了,當天便匆匆趕來崔家。阿史那晼當下便想到了肯定是崔六那個混蛋做的好事兒。
喬木整天騎馬打獵,身子好得很,冬日那麼嚴寒,她打半天的雪仗都不會著涼,大夏天的怎麼會生病?
沒準兒是崔六又做了什麼離譜的荒唐事兒,生生把喬木氣病了。
阿史那晼記得很清楚,當初為了一個什麼牡丹還是芙蓉的,崔六硬是搬出了主院,讓喬木淪為京城的笑柄,時不時被那些無聊的貴婦們嘲諷。
照她說,喬木已經夠心軟了,那些個背地裡勾搭男主人的賤婢,都該拉到一邊先打個半死,然後在扔到鹽場、礦場去做工,若是那賤婢再可惡些,就直接賣到平康坊,讓她勾搭個夠。
再不濟,也該像某某公主一樣,把那賤婢削鼻剜眼,然後再去讓她服侍那個臭男人,看他還誇不誇那賤婢貌美如花。
可喬木呢,最是個雷聲大雨點兒小的人,別看明面上喊打喊殺的,事實上她的心比誰都軟,從來沒有害過哪個人的性命。
不是阿史那晼誣衊,那些個世家貴女、豪門千金,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誰手裡沒個人命。
就是她自己,也曾經一怒之下杖斃了一個不安分的丫頭。
但喬木就沒有,她可能會訓斥、甚至責打下人,但從來沒有要過誰的命。
可偏偏就是這麼個紙老虎一樣的人兒,卻擔了個悍婦的壞名聲,阿史那晼都替好友氣憤不平。
所以,一聽到蕭南出了事兒,阿史那晼急得連家都沒回,車架也沒換,直接坐在牛車裡便催促車伕往崇仁坊趕來。
結果卻看到一個如此陌生的蕭南,阿史那晼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阿晼,你做什麼呀?幹嘛掐我?”
蕭南好氣的揪住白嫩胳膊上的兩指,看她呆若木雞的樣子,當下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我很痛,這表明,你沒做夢”
這傢伙,每次都這樣。
“嘿嘿,我這不是掐順手了嘛,那啥,還疼嗎?”阿史那晼看到蕭南嬌嗔的樣子,跟她記憶中的喬木一般無二,這才訕訕的傻笑兩聲,心虛的問道。
蕭南擄起袖子,露出一截蓮藕般白皙圓胖的胳膊,吹彈可破的雪膚上出現了一個很明顯的紅印兒,其形狀、大小頗能跟阿史那晼的拇指和食指對上號。
“喬木,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呢。”阿史那晼討好的幫蕭南揉著那紅印,好一會兒,才有把話題引回來,“對了,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幅樣子,就跟我家大嫂似的,柔柔切切,活似沒吃飽飯一樣。還有還有,你、你怎麼穿了這麼一件衣服,顏色好淡呢。”
阿史那晼雷達似的雙眼上下打量著蕭南,這一看才發現,幾個月的功夫,她的好友,竟從頭到腳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
這讓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目光中多了幾分懷疑,生怕自己的好友被人假冒,甚至被什麼髒東西附體——魏王府側妃中邪的事兒,她也是聽人說的。
“我這樣不好看嗎?”蕭南還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嘴角上揚的弧度,簡直比淑女樣板中的標準尺碼還要標準。
阿史那晼緊緊的盯著她,良久,才緩緩搖頭,“不好,我看著心酸”
不知怎的,蕭南聽了這話竟覺得鼻子一酸,眼中泛起了淚光,她一下下拍著阿史那晼的手背,道:“阿晼,今天在我那兒過夜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阿史那晼點點頭,蕭南不說她也想留下,看到素日那個明媚張揚的女子忽然變成一個端莊賢淑的賢妻,她經過短暫的驚詫後,更多的便是心疼。
嗚嗚,喬木肯定受了許多苦,否則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該死的崔六,你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喬木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阿史那晼或許天真爛漫,或許活潑開朗,但絕不是傻子傻蛋。
起初,她剛見到陌生的蕭南,確實有些不適應,覺得這人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蕭南。
但剛才喬木的一些小動作和習慣性的表情,終於讓阿史那晼確定,面前這個富態雍容的溫柔女子,正是她自小認識的喬木。
為何喬木會成為現在的樣子,阿史那晼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肯定又是崔六的‘傑作’。
想到這裡,阿史那晼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恨不得立刻殺到崔家,找到崔某人,狠狠的教訓他一通。
蕭南看到阿史那晼關切又痛心的模樣,眼中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