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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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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老爺聽了趙留留縱馬傷人之事,壓根沒在意,每年趙留留不知要惹多少事,只要不傷及人命皆不是大事。凡是有人找上門來,要的銀子不多,統統拿銀子打發了事。
週中上門時,不待他細說,福管家遞出來十兩銀子,聽說受了馬傷,趙大老爺額外讓管家多給些銀子。
週中看著趙家管家手中的兩錠銀子,五兩一個,共十兩,眼神晦暗不明。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幾日,週中已知曉這十兩銀子足夠周家一家子生活兩年。有了這筆銀子,他去考試的資費也有了著落。可他能這樣拿走銀子嗎?別人不知道,他自己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會事麼?就算他要這銀子,也應該堂堂正正地拿,正正當當地借,而不是這樣以受害者身份來接受這筆銀子。片刻之間,週中拿定主意,推回福管家的手,“在下前來有事求見趙家大老爺。”隨後週中從袖中拿出三篇文章遞給趙管家,“這是在下的文章,煩趙大老爺指正一二。”
趙家地主而已,家中未曾有人出過仕,而趙大老爺本人也沒功名,實在是談不上指正二字,週中此話是極客氣的。
福管家臉上的倨傲登時如煙雲一般散去,堆著笑客氣地請週中在門房稍候。他則急急地回了後院,向趙大老爺稟明此事。
趙大老爺聽說週中是個老頭,才抬起的腿又縮了回去,隨意揮手道:“看在他是讀書人的面上,又讓老五傷了,你多拿些銀子打發他吧。”
“老爺,怕不至是為了銀子。”福管家提醒道,“讀書人有些脾性呢。”
趙大老爺哼了一聲,“這些窮酸儒,既要銀子,又要弄塊遮羞布。”
“那讓人打出去?”福管家問。
“胡扯,人家好歹是個讀書人,能讓你如此對待?”趙大老爺喝道。
福管家垂手侍立。
趙大老爺接過小廝奉上的茶,呷了口茶細細地品味一番才道:“把文章送到劉秀才家,請他看看此文如何。看看是不是花團錦繡,值得老爺我的銀子?再讓人去打聽打聽這個週中。”
“誒。”福管家答應著退了出去。
週中此人不難打聽,又曾在孫秀才的私塾上過學,讓人一打聽就知曉。趙大老爺聽了皺起眉頭,此人讀書四十年有餘,卻連個童生也不曾中的,怕是個沒前程的。倒是劉秀才派人說此人童生能中,秀才則在兩可之間。趙大老爺不由得在心中掂量來掂量去,一時拿不定主意,見福管家侍候在側,問:“你看這個週中可是龍潛於水?”
福管家賠笑,“老爺折煞老奴,劉秀才說了,此人童生能得,秀才則要看他的運道。”
“罷了,不外乎費些銀子,萬一瞎貓碰見死老鼠,人家中了秀才呢。把人請進來吧。”趙大老爺吩咐道。
福管家道:“老爺的眼光那是一等一的好,說不定周爺讓老爺這麼一瞧,還能中舉呢。”
“要是生意上的事,你老爺我倒有這個信心,說到文章上啊,老爺我是不行啊。”趙大老爺嘆息道,“我們趙家咋沒有出讀書人出秀才的命呢?”
“哎喲,要是那些秀才能過上老爺這樣的日子,給他們秀才也不換。遠的不說,咱們鎮上的孫秀才,都六十好幾的人了,還要靠著個私塾謀生。那有老爺的日子舒坦。”
趙大老爺笑道:“你倒是越老越會說話了,也是你見識淺,秀才不過是仕途上的第一步,離後面還有十萬八千里呢,世上只有窮秀才可沒聽過窮舉人窮進士的。”
福管家笑嘻嘻地道:“老奴只要侍候老爺就行,秀才啊舉人什麼的跟老奴都無關。”
趙大老爺敲了福管家腦袋一記,“這人啊,就得看個運道,有人早,有人晚。”
“那準備多少銀子呢?”福管家覤著趙大老爺的臉問道。
趙大老爺想了一下,道:“二十兩吧,夠他明年下場。”
那邊週中在門房等了二刻鐘後,福管家小跑出來,請週中進去。
繞過影壁往前穿過穿堂就是外院,再往西沿著抄手遊廊走盡頭是三間房,屋前一棵梧桐樹,時值冬季,枝丫光禿禿的一片。
趙管家引週中進了房,道:“周爺請在此坐坐。”又命人上茶。
一個青衣小廝上了茶,垂手侍立在門口。
週中呷了口茶,清香留舌,比起劉家的茶是上了一層。
又是一刻鐘後,週中方見著趙大老爺。
趙大老爺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青竹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