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振元嗯了聲,“知道。”
顧若明心下竊喜,再佯裝疑惑地道:“那段仲明曾經為著舉薦魏彬的事跟咱們鬧得水火不容,這次謝榮申誥的事為什麼這麼快就批下來了?難道這裡頭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內情?”
季振元瞟了他一眼,筆尖沾了點墨,說道:“沒有什麼內情。這件事微平已經主動跟我說過了!”說完他又皺眉看向他:“你有這份玩小心眼的工夫,能不能花點心思在正事上?你看看漕運那案子拖了多久?是不是準備再拖個一年半載,讓太子殿下親自來審!”
顧若明頓住,連忙俯首稱是,慌忙退了出來。
胡贈正在府裡猜測著顧若明此去情形,忽聽得門外砰啷一響,顧若明已經鐵青著臉進了來。
胡贈連忙迎上去,“大人,此去如何?”
顧若明大步進了書房,拂袖道:“還提這事作甚?那謝榮竟然早就跟閣老備了案。我過去才開了個口,季閣老就一口堵了我!還反過來把我斥了一頓!他孃的,真是步步都被他謝榮給算計到了!”
他去前倒也沒想過季振元會因為這事真對謝榮如何,可是先讓他起起疑心也是好的。他只要起了疑心,便會對謝榮有所試探,而謝榮那人也精得跟什麼似的,假若季振元試探他,他必然也會對他有所提防。如此一來二去,長久之後兩人之間難免會存下裂痕。
可是他竟沒有想到謝榮竟然精到如此地步,像是早就知道會有人拿這個去攻擊他似的,居然事先就跟季振元說了個清楚!這樣他在季振元眼裡就成了十足的小人,而他謝榮倒成了磊落君子了!
他氣得一拳砸在書案上,背起手來。
“屢次讓他得逞。這口氣老子還真咽不下去!”
謝琬在楓華院聽完虞三虎回報,當下笑了笑。
“你去想辦法把謝榮逛私娼的訊息露幾句到胡贈耳裡。一定要做的自然,不要讓胡贈疑心。”
“是!”虞三虎領命退下。
顧若明如今身邊只有胡贈一個謀士,平日裡顧若明去了衙門,胡贈就在府裡替他絞盡腦汁地思索著鑽營之道。
這日見著天色甚好。他便在小花園裡散步,一面想著該如何從謝榮身上尋找缺口。這時樹底下又傳來兩名園丁的對話。
“……這事我也是聽人說,不知道真假。不過按照他們說的,錯不了。你想那謝侍郎正值壯年,人也是風流倜儻,如今升了官發了財,去逛逛窯子又有什麼稀罕?”
“那倒也是。只是這種事到底不敢亂傳,咱倆說說也就罷了,免得到時惹出麻煩來。”
“說的是……”
園丁們頓時又轉口議論起京師菜價來。
胡贈這裡聽了卻覺心驚肉跳!謝榮去逛窯子?!他沒有聽錯吧?!
連忙走到園丁們所在處,盯著那二人望了望,說道:“你們剛才在議什麼?什麼謝侍郎?”
園丁們連忙抬起頭來,看見他。目光頓時變得驚慌失措了。
胡贈把荷包裡的碎銀全都掏出來,“把剛才的事說清楚,這些就是你們的。”
園丁們看那銀子約摸有二三兩的樣子,相互對覷了眼,嚥了口口水。一個搖頭說什麼,一個點頭說好。
胡贈指了點頭說好的那個,道:“你說。”
那人支吾道:“方才我們在說,說謝侍郎大人私底下去逛暗娼,就在燕兒衚衕的湘園,我,我也是聽說的,先生問起我才敢說,您可千萬別把我招出來!”
胡贈聽得熱血沸騰,哪裡還管他說什麼,當下把銀子拍到他手裡,就匆匆走遠了。
回到房裡,胡贈來回踱了幾圈,隨即出門叫來個小廝:“去大理寺衙門,看看老爺忙不忙?就說我這裡有謝榮的訊息,如果不忙就請他回來一趟。”
小廝連忙出門。
胡贈這裡才尋思了會兒,顧若明就回來了。
“你打聽到什麼了?”他一進門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就摘了冠帶說道。
胡贈道:“大人!這回咱們可撿著了大漏子,謝榮他居然私底下去逛暗娼!”
“此話當真?”顧若明屁股才沾了凳子,立即又跳了起來。
“這是我打聽來的。”胡贈道,“真假尚待查明。但是這種事旁人應該不會亂傳。而且他們還直說了是燕兒衚衕的湘園。那湘園正是京城有名的私娼館,以迎合京中文人雅士而設,謝榮會選中那裡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顧若明凝眉望著門外,半晌道:“即刻派人盯著湘園!一有情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