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沸騰了,有的是因為他的突然歸來,有的是因為懷裡的謝琬,幾乎所有人都跟著到了正院,驚恐未定了一整日的餘氏和洪連珠驚呆完之後立即抹著眼淚交代人去打水熬湯。胡沁幾乎被人武士們抬著送到了正房。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去關注殷昱為何突然回府的事情,因為殷昱的關注完全不在這之上,他眼裡只有謝琬,從放下在榻上那刻起,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一秒,一雙手也死攥著她的手曾放開!如果仔細看。他的身子甚至在微微發抖,而眼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龐白他們絕沒有見過這樣的殷昱,曾經看著主上和太太琴瑟和鳴,只覺得如涓涓細流潤物無聲,以為那就是他們相愛的所有面貌。直到眼下看著他渾然變了個人,那股流淌在他們之間的細流恍然變成了滔滔洪流,才又不由得也跟著提起了幾分憂心。
殷昱是他們的主子,理論上雖說他們也該把謝琬當作殷昱一樣敬重,可是到底還是分彼此的,如今當看到殷昱把謝琬當生命般看待,他們自然已不敢再有分別,站在門外自是各有一番嘆喟。
“怎麼樣了?”殷昱抬眼看著胡沁。
胡沁看著他巴巴的眼神,心裡一軟,溫聲道:“傷了些胎氣,但是問題不大。休養幾日即可。昏倒也只是疲勞過度,而且因為長時間未進食,所以出現了暈厥。喂點粥湯,好好歇歇便不妨事。”
殷昱哦了聲,把垂下來,埋臉在被單上深嗅了一氣,才抬起淚液四溢的臉來,笑道:“我去熬湯。”
謝琬在翌日早上時翻了個身,手臂勾住了某人脖子。然後埋臉在他臉前蹭了蹭,一面哭著,一面用著晨起時的粗啞嗓音說道:“我知道,你就是上輩子撞死我那個人……”
殷昱身子一僵,連忙翻身坐起,抬手拭她的眼淚,一面輕輕地搖她:“琬琬,琬琬?醒醒!”
謝琬睜開眼,眨了眨,懵然地看著她。
殷昱彎腰抱住她,“乖,你做惡夢了。別怕,我回來了。”
謝琬抬手摸著他的眉眼,若有所思了半晌,目光才終於在他臉上聚了焦。
“真的是你。”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眼淚撲一下又落下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看看……”
殷昱眼眶一熱,猛一下將她收在懷裡,“那當然,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厲害的姑娘啊。”
他多想跟她說說對不起,可是在聽完餘氏和龐白他們說完這些日子她的焦心和憂慮之後,他忽然又覺得這三個字完全彌補不了他對她的虧欠,她需要的應該不是這三個字,而是從此再也不會有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吧?
他抱著她,暗地裡咬了咬牙。
殷府裡像是提前過年一樣熱鬧歡騰起來了。
殷昱平安歸府,謝琬安然無恙,而駱騫他們又活擒了七八個刺客,再加上從南邊帶回來的郭家人也已經秘密到達,府里人心中從沒有眼下這一刻這樣踏實,這一夜楓樹衚衕全聚在殷府,慶祝這階段性的勝利。
謝琅等人在昨日謝琬昏睡之時,已然從殷昱口中證實這一切就是皇帝與他之間設下的瞞天過海之計,大家當時足足呆愣了有半日,聯想起前因後果,才又恍然大悟感慨萬千,心情隨著陳述的事情起落,竟然也幾次三番跌宕起伏。
再說到後來謝琬被劫之事,原來殷昱一行本該提前三日入京,可是打前站的駱騫發現一路有人跟蹤埋伏,為免此行打草驚蛇,讓季振元等人提前作了準備,於是重新擬了路線,迂迴繞行到京郊,然後藉著關外進京的商隊掩護才進了城門。
進了城門便就見到謝琬升起的青彈,才知道出了這麼一回事。
“你們可抓到七先生?”
謝琬跟殷昱互道了回別後經過,再問了問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用過午飯後心情便逐漸平復下來,開始思考這被劫之事,也是到這時候才陡然想起當時七先生也在那小院。
駱騫凝眉道:“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前後院找了許多遍,才發現了一條通往別處的暗道,看來是從那裡逃走了。”
竟然被他逃走了。謝琬有點鬱悶。
季振元去見過七先生回來,直接去了謝府。
謝榮正站在窗前出神,聽說季振元到來,心下竟沒來由一驚,季振元無事從來不上府裡來,眼下這個時候正關係著事情最終成敗,他的突然到府,也就顯得意義不那麼尋常。
“壞事了!殷昱已經回來了!”
季振元一進門,便喧兵奪主的揮退了所有下人,略顯氣急地敲著桌面說道。“七先生正得手之時,殷昱突然帶人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