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自東海?”
203 漣漪
殷昱道:“有什麼問題?”
謝琬凝眉道:“這些衣服和鞋子面料的質地都很普通,而且,是京郊本地產的粗紗紡制的。而且這鞋底也是這帶很傳統的製作工藝。”她在清河開了那麼多年綢緞鋪,這些衣料不說閉著眼都能說出來歷,至少這樣細辯下來,是絕不會錯的。
如果衣服的質地還可以入鄉隨俗,那麼像他們習武之人,穿鞋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尤其這種慣於夜行的人,一雙合適的鞋子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這些都是錢壯閒聊時說起過的。東海離京師雖然不算十分遙遠,可是也有千餘里,他們怎麼會突然間改變生活習慣呢?
“你是說,他們不是來自東海,而是根本就是京師本地的?”殷昱站起來。
謝琬抿唇道:“我只是很懷疑,並不能肯定。
“不妨這樣想想,如果他們是京師本地的,那我們可以發揮想象的範圍就大大縮小了。然後再仔細想想,殷曜除了鄭家這股力量,會不會還有別的力量支撐著他?因為殷曜只靠鄭家這一股力量的話,只怕很難成功晉位。而他們又是憑什麼拉攏季振元為他們效力的呢?”
一席話,說得在場人面面相覷起來。
殷昱沉思片刻,說道:“殷曜和季振元這方面我確實有想過,但是我卻沒想過追殺我的這股人也有可能來自於殷曜,眼下你這麼提出來,接下來我倒是可以往這方面查查。”
謝琬點點頭,“雖然不一定正確,但是查過之後也能排除。”
殷昱低頭看著地上屍體,又說道:“除此之外,從屍體的肌肉和韌帶來看,這些人都受過很嚴格的訓練,而且應該是以死士身份養成的同種訓練。
“能夠養成這樣的一批死士。至少得十一二年的時間,而十二年前殷曜還剛滿週歲,我也還沒有立為太孫,我不明白的是。難道這個人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在計劃殺我了麼?”
聽到這裡,謝琬也不由動容,十年時間,一個人能夠在京師眾目睽睽下伺養十年死士,光這份隱藏力就不由讓人瞠目。不知道這幕後究竟又有隻什麼樣的黑手?
這次追蹤算是以失敗告終。殷昱這邊受傷了兩個人,邢珠手臂上也落了道輕傷,不過都無大礙。而駱七被新的神秘人帶走,不知是死是活。武魁他們當時也都沒有料到這層,在駱七的小木樓上與死士們對恃時,駱七則被人捂住口鼻帶出了房門。
能夠在高手如林的兩方人馬下將同樣身負武功的駱七成功帶走。來者背景絕對不會簡單。可惜不光是謝琬還是殷昱,對這些人的來歷都無從揣測起,而唯一見過他們的邢珠顧杏還有武魁也都對他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終歸還是有了點線索。
近天亮時一班人打道回府,殷昱天亮後即要執勤。可是他得送謝琬回去。
回去的路上仍然沉默,但比起來時,胸膛裡又似乎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殷昱不時地側頭看謝琬,目光柔和而悠長。謝琬也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她的心像是飄浮在水面上,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但是奔走在黑夜裡。沒有人發現他們之間的漣漪。
四更時分一行人到了楓樹衚衕,謝琬看了眼殷昱,不知道該如何進門。殷昱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上前拍開門,與門房道:“我有事見你們大爺。”
門房見得是殷昱,哪裡還敢耽擱。連忙請了他們入內。
男裝的謝琬低著頭緊隨在後,並沒有人敢把目光投到她臉上。
到了正院,謝琬趁著無人注意別向了去楓華院的路,夜深人靜之時本來人就不多,又有邢珠顧杏二人一路相護。倒也無驚無險。
房裡玉雪秀姑見得她出門之後便沒回轉,一早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怕謝琅問起,於是晚飯前讓錢壯去殷府打聽了一回,聽說是和殷昱出去,才又莫明地放了些心,遂咬牙扯了個謊告訴謝琅,說是去了靳府與靳亭說話。等到如今見得她終於回來,才又鬆了一大口氣。
洗漱完上床,前院裡殷昱居然還在,並不知道跟謝琅在談些什麼,雖覺得不大可能跟謝琅談駱七的事,但是男人們自有男人們的話題,謝琬也沒有多想,輾轉了半日便就迷迷糊糊睡著。
翌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時分,吃早飯時謝琅板著臉到了楓華院,鼻子裡哼哼盯著謝琬直打量。
謝琬並不知道昨夜殷昱跟他說些什麼,一方面不想騙哥哥,另一方面又怕說出實話來氣著他,因而只當沒看見,悶頭吃了兩碗粥。
謝琅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