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得被老爺打死?”
周南恍然拍了拍額頭,指著不遠的茶館說道:“咱們上那兒說去!”
進了茶館,周南要了個包間,等小二上了茶,便催促龐勝家的說起來。
龐勝家的理了理思緒,然後就開啟了憋了很久的八卦匣子:“你是外地人,有些事跟你說說也沒關係。我們薇姨娘是太子殿下欽賜的,說很得寵也不是,我們老爺並不是那種好色之徒,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府裡除了薇姨娘也沒有別的姨娘,我們老爺看在她盡心又乖順的份上,對她是極好的。”
“好到什麼程度?”周南緊踩著她的話問。
龐勝家的道:“譬如說薇姨娘身上穿的房裡用的全都是上等的好東西,銀錢方面更是沒缺過她。又不曾跟她紅過一回臉,待她簡直跟當初待我們太太一樣好。”
“就這些?”周南不大滿意地。
龐勝家的斜睨他:“你是個外人,再多的我也不能跟你說了不是?”她還得在謝府養老呢,差不離兒地跟他說幾句也就得了,他還想怎麼著?
周南想了想,忽然從懷裡又摸出只明晃晃金燦燦的金鐲子來,足有二三兩重,看成色竟像是赤金的。
正文、302 香囊
龐勝家的兩眼立即就瞪得如同面前茶杯口那麼圓了,身子也不由得坐直起來,好離那鐲子近點兒細看看!
“嬸子,只要您把我想知道的和盤托出,這鐲子就是您的。”周南拿著那鐲子擺在桌子上,以五指按住。
這鐲子不止成色足,份量重,造工也十分精緻,而且上頭還嵌著不少小顆的紅寶藍寶,少說也值三十四兩銀子,有這三十兩銀子,她拼著被謝榮打一頓也值了,打死是不會的,龐福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個兒的侄兒媳婦被活活打死在眼前吧?
再說了,面前這人只是個有求於謝榮的外地人,此事會不會穿幫還不一定……
她再看了眼那鐲子,顫著雙手端起杯子,藉著喝茶猛嚥了口口水,緩緩道:“數月前我們府上死了位二姑娘。那二姑娘是我們老爺的侄女,死之前,她曾經打了薇姨娘幾下,後來我們老爺知道了,當場要驅逐二姑娘回清河去,是薇姨娘求情,他才又改成扣去二姑娘所有的月例花銷。”
周南聽她說到了點子上,頓時打起精神來,說道:“那這二姑娘後來為什麼又死了?”
龐勝家的頓了頓,看著他道:“幾個月前那廢太孫被髮配的事你難道沒聽說?”
周南呃了聲,點點頭:“略有聽聞。不過這跟你們二姑娘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龐勝家的壓低聲,說道:“我們二姑娘是被廢太孫殷昱調戲未果之後被他殺了的。”
“怎會有這種事?”周南凝眉:“就算殷昱見色起意,也犯不著去殺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龐勝家的直起身,下意識地要閉嘴,可是目光看向那金鐲子,她咬咬牙,又說道:
“不瞞你說,這件事我們府里人自己也十分懷疑。我們二姑娘去靜水衚衕之前那天夜裡。我們老爺突然把她叫到了書房。當時二姑娘嚇得要死,以為他要嚴懲他,還跑去向老太太討保來著,哪知道老爺什麼責備也沒有。而是隻交代她第三天天未明隨他們出門去白馬寺上香。
“當時我因為是老太太院裡的管事娘子,所以也跟著去了,那天到了靜水衚衕這邊的口子上,二姑娘忽然讓我們先走,她要走靜水衚衕這裡穿過來。靜水衚衕因為近湖,晚上都沒什麼人走,二姑娘非要這麼做,老太太不讓,老爺卻下令就讓她去。而且,還只讓她身邊一名丫鬟並車伕跟隨。
“當時我們心裡就起了疑惑。按說就算二姑娘不招老爺待見,可是終究是府裡的姑娘,還頂著謝府的臉面,她這麼樣獨自進了靜水衚衕,若是碰上了歹人傳出點什麼事來。豈不給老爺臉上抹黑?當時我叔兒也勸說來著,可是老爺還真就打定了主意,就讓她一個人帶著下人進去了。”
“然後果然就出事了?”周南盯著她。
“可不是?”龐勝家的揚起下巴,“我們先到的白馬寺,當時我們都在禪院裡等候,而突然之間就有人從外頭闖進來說‘靜水衚衕’出事了!我們老爺幾乎是箭步衝了出去,我們想到了二姑娘。於是也跟著過去了。
“當時就見二姑娘躺在血泊裡,殷昱就站在離她一丈遠的位置。其實我見過死人,我看當時二姑娘的樣子還有口氣兒似的,可是老爺卻從頭至尾沒想到請大夫,而是一去就咬定殷昱是兇手——”
說到這裡她驀地打住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