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孕婦呢。”
殷昱笑起來,捧起她的臉親了口。“是啊!孕婦可不能胡思亂想。”
楓樹衚衕聽見這訊息,謝琅他們和餘氏他們輪流過來陪伴,就怕謝琬孕中會有情緒波動過大的現象,導致傷了身子。哪知道謝琬看起來完全沒這回事似的,每日裡興致勃勃地忙著過年的事宜,餘氏他們先以為是裝的,後來等見著確實是沒有憂慮,於是鬆了口氣。
關於這道旨,最感到振奮的自然是季振元一黨。
季振元的看法跟魏彬他們相似,他雖不是宮裡人,但在天子身邊呆了數十年,什麼脾性也都略幾分。否則怎麼混到首輔閣臣的位置?皇帝前兩日當著他們面直言不諱地說身子日漸不暢,這其中其實就透露了幾分這樣的意思。
太子已然在位二十四年,監國十年,早已具備登基掌控朝廷的能力,而且這些年來將東宮和內務府治理得井井有條,於朝政上也屢有建樹,皇帝到了此時,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雖然不見得眼目下太子就會登基,可時日也為之不遠了,只要太子登了基,那立下的太孫就會順位成為太子。要撼動一個太子可比太孫來得艱難多了,所以在目前這樣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情況下,請奏殷曜為太孫是多麼刻不容緩的事!
“年後上朝頭件事,咱們便要聯名上書請奏立皇次孫為太孫,這件事不是一兩次上奏就能被准奏的,但我們近期的精力必須放在這件事情上。”
季振元與一屋子門生說道。然後目光投向當中的謝榮,又道:“還有上次老夫與微平說的那件事,你也得儘快拿出個方案來!咱們雙管齊下,不信殷昱還有翻盤的可能!”
顧若明的目光立即往謝榮投來,什麼時候季振元居然單獨交給謝榮任務了?
謝榮頜首道:“學生不敢鬆懈。”
顧若明憋氣地挺了挺胸,看著地下。
謝榮在天剛擦黑的時候揣著季振元的話回到四葉衚衕。
才進了花廳,采薇便吩咐丫鬟打熱水給他擦臉洗手。雖然早就吩咐過她不必這樣做,但是既然她執意如此,他也就隨她了。總歸她也得找點事情做才好度日,他不能把最後這點樂趣都將她剝奪了。
龐福趁他換好了衣裳時走進來:“老爺,姑奶奶回來了。”
謝榮手下頓了頓,然後哦了聲,說道:“說什麼沒有?”
“姑奶奶問老爺安。”龐福道。
餘下的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今兒是謝葳出嫁第十三日,因為曾密至今不能下床的緣故,她也不能回門。今兒她是一個人帶著花旗回來的,曾家連個老媽子都沒派過來跟隨,謝葳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進了原先她自己院子裡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謝榮看著龐福為難的面色,即使他不說,他也猜到是什麼樣的境況了。
他擺了擺手,說道:“明兒一早便送她回曾家去。”
她如今這樣的處境,越是往孃家跑越是容易引起曾家的針對。
任如畫進門了十多年,也為曾密生下了兩子一女,這些年又為著曾密裡外打點,早就在廣恩伯府站穩腳跟了。曾家就是她下半輩子的戰場,為自己在那裡打下片江山,這是她餘生的任務,孃家,除了能保證她不至於挨餓受凍,別的已幫不了她。
龐福默默地頜了頜首,出了門去。
這裡采薇已經讓人傳了飯,替他拿碗筷布起菜來。
舀湯的時候她的衣袖上滑,露出腕上一道若有若無的紅痕。他先是不經意地瞥了眼,而後又掉回目光定定盯著它。
采薇感覺到了他的注視,連忙把手縮了縮。
謝榮伸手將她的手腕握住,捋起袖子,只見那白皙的皓腕上竟然密佈著好幾道血痕。
“怎麼回事?”他皺起眉來。
原先謝葳未過門去,她的身上也時常有些小傷痕,他知道是誰做的,但是卻絕不會因為一個妾侍而去責備自己的女兒,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可是謝葳如今已經出嫁了,難道她還是不肯放過她嗎?“是不是大姑奶奶打你?”他問。
“不是!”采薇立即搖頭,然後捂著手腕慌亂地後退了半步。“不是她!”
謝榮眯起眼來。
采薇死命地咬著唇,然後把頭垂下,最後撲通一聲跪了。“這次真的不是大姑奶奶,是棋姑娘,棋姑娘說她沒頭油了,讓賤妾把頭油給她送去,賤妾因為大姑奶奶回府,所以去得晚了點兒,棋姑娘怪賤妾誤了她的梳妝,就拿雞毛撣子抽了賤妾幾下。”
“混帳!”謝榮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