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平說的不錯。”季振元點頭道,“鄭家本身操守就具有太多可攻擊點。可是眼下就是讓他們收手也來不及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骯髒事兒足夠讓魏彬他們一件件翻出來敲打他們的了。”
“那怎麼辦?”顧若明不甘示弱,站出來道。
謝榮掃了他一眼,說道:“若是恩師能一個人辦下來,那又要你們何用?”
顧若明被堵得噎住,漲紅著臉退了回去。
季振元轉過身來,與謝榮道:“微平,你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有什麼機會讓鄭鐸在皇上面前賣個好什麼的?鄭家是外戚,將來也是跟後宮息息相關,皇上不會不考慮這點,他們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還是很值得往回挽一挽。”
謝榮點頭,“學生遵命。”直起身他又說道:“殷昱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恩師覺得,這個時候是不是我們正好一網打盡的時機?”
“謝琬麼?”季振元目光忽然凌厲起來,他頓了半日,說道:“皇上被咱們弄丟了個孫子,心裡這會兒正憋著氣沒處撒,眼下不是除他們的最好時機。”
謝榮默語頜首。
謝琬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放心。可是基於謝琬的身份,他如今也的確不敢輕舉妄動。
出府的時候大家駕著馬從門內魚貫而出,顧若明正要出門,扭頭一見季振元身邊小廝親自給謝榮搬了馬凳侍候他上馬,一肚子火氣卻又噌噌地往上升起來。
謝榮揚唇抬頭掃了他一眼,然後駕著馬出了門檻,從他面前揚長而去!
謝榮今時不同往日,顧若明敢怒不敢言,只得躬身出了門。
但心裡卻是極不服氣的,想當初他在季振元面前任心腹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這次他拿自己侄女的命掰倒了殷昱,一下子成為了季振元的左右手,他氣憤之餘也不由心驚,世間能有如此狠得下心來的人還是不多的,他竟然不敢再擅動。
謝榮到府的時候算早,采薇正領著丫鬟從園子裡剪花回來,見到謝榮她微笑著迎了上去。
謝葳嫁了,謝棋死了,府裡再也沒有欺負她的人,這些日子她看上去胖了些,肌膚也泛著光澤,但是眉眼間又似著含著些隱憂。
府裡有人說謝棋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她欺負了她,所以謝榮才會替她出頭,這幾個月下人們對她畢恭畢敬,她欣慰之餘卻也委屈,因為她知道,謝榮絕不會僅為了她而去殺人的,可是這個黑鍋卻背在了她身上。
“怎麼了?”
他依舊懶懶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垂首給他沏茶。
“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他聲音夾著兩分冷意,坐下在書案後。
她不想惹他不高興,只好囁嚅道:“他們說,二姑娘的死,是爺策劃的。”
謝榮的手頓住,驀地抬起凌厲的雙眼:“誰說的?”
廖卓回來的事謝琬沒有驚動任何人。
謝琬悶頭琢磨了幾日,一改幾個月來的防守為主,又開始主動著手起監視謝榮等人動向。因為就算殷昱能夠查清這案子將功折罪,他的罪名也還是沒曾洗清,她不能任由他揹著殺人的罪名下去,趁著他在外的功夫,她也必須開始蒐集證據為他平反。
佈署了幾日,這日早飯後她讓人請來龐白,問起外頭情形。
龐白道:“前幾日楊鑫他們又上了摺子請奏立殷曜為皇孫,不過次日靳大人就上書彈駭鄭鐸的兒子在外養粉頭,如今鄭家內宅熱鬧得很。皇上把摺子扔回給楊鑫,這次等於是又鎩羽了!季振元他們也在尋思著辦法想彌補,但顯然一時半會還沒有主意。”
謝琬點點頭,端起溫水來要喝,忽然又道:“對了,當初給謝榮他們作證的那個乞兒,錢壯找到了沒有?”
當初就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謝榮他們把一切準備做的太好,所以殷昱才敗了這一場。若不是如此,她也可以提前放個人或證物出去做做偽證。不過那乞兒既然是被買通的,只要拿到他,別人能夠買通他的,她一樣可以。
這個乞兒,也是很關鍵的人之一。
龐白道:“那乞兒自從作完證出來後,就出了京師一路往南。
“我們的人在天津見到他呆了兩日,然後又往滄州。滄州呆了幾日又去往了洛陽。每個地方都只停留幾日,也依然是行乞為生,沒見有什麼花錢特別出格的地方,也不像是假花子。近日他到了南陽,如果太太如今就要尋他,可以立即讓人把他帶回來。”
謝琬想了想。
就算要翻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