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垂手退在一側。
大太監崔福從旁覷了太子半日,見他還在神遊,遂接了宮女手中的參茶上前,“殿下可是累了?”
太子看了眼面前的茶,慢騰騰舉到唇邊,又不喝,停了下便就放下來,望著謝榮:“這次漕運的案子,有什麼眉目了?”
謝榮微頓,說道:“據大理寺那邊說,事情已經有了些進展,但具體尚且不宜透露。不過也給了有話,說是儘量在中秋之前結案。”
太子凝眉望著地下,手上的筆忽然啪地被他扔在桌上。
一屋子宮人大氣不敢出,謝榮聞聲抬了抬頭,很快又平靜地低了頭下去。
165 同仇
殿內靜默了片刻,太子才端起那碗參茶慢悠悠飲了口,說道:“傳護國公進宮。謝愛卿下去吧。”
謝榮頜首,躬身退步出了殿門。
到了殿外,他對著陽光站了片刻,回頭看了眼宮門,才下了石階,出了東宮,坐馬車去了郭府。
郭興也是剛到府。
換了衣裳出來,見著謝榮一臉嚴肅,不由得也斂去了臉上笑容。
“微平這是怎麼了?”
謝榮坐下道:“方才太子殿下問起我漕運的事。”
郭興聞言也怔住,“此事皇上親自督辦,太子殿下眼下也在過問?”
謝榮點頭,“方才殿下又召了護國公進宮。我猜太子殿下已經對此事起了疑心。他宣召護國公進宮,如果不是因為注意到了漕運這件事,就是有關於殷昱的事。總而言之,無論哪件事都對我們不利。底下的事情,你得立刻派人前去補漏,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郭興皺眉點頭:“難怪我昨日收到訊息說,太子殿下宣召過靳永,難道他暗底裡也動手了?”
謝榮沉吟搖頭:“不可能。如果是太子殿下動手,那麼以殿下的性格,他不會打草驚蛇地再來問我,我猜測他只是起了疑心,還並沒有到決定暗查的地步。畢竟這已經是皇上下旨專辦的,太子雖然監國,但他不會去冒然插手皇上的事務。”
郭興道:“那他先後召靳永和護國公又為何事呢?”
謝榮沉吟了片刻,說道:“靳永我不清楚。但我猜宣護國公應是為殷昱。”
“殷昱?”郭興道,“為什麼?”
“殷昱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公然在尋找的也只是護國公府而已,而殷昱一旦脫險,最先聯絡的人也應該是霍家,太子若要尋殷昱下落,自然會從護國公處打聽。”
他看著郭興,又說道:“殷昱從小被視作太子的接班人培養。他的志向沒有那麼容易被消磨掉的。再加上教導他的是護國公霍達,所以這種人註定就是個硬茬,具備很強的反擊力。這從他出逃就能看得出來。他不是會乖乖就範的人。
“他隱匿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擺脫暗殺,重新聚集身邊的力量。為他的翻盤做準備。七先生他們做的最失誤的一點,是沒有趁熱打鐵在他被押的那幾天裡,迅速地除掉他。”
郭興聽完他的分析,也露出贊同的神色,但是他又搖頭道:“不是七先生他們行動失誤,而是當時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得手。
“因為除了皇上派了侍衛在側,殷昱自己也養了一批極厲害的死士,這批死士乃是殷昱幼時霍達為他精心挑選培養的。也就是因為難以得手,鄭側妃當時才會在權衡之下請求皇上將他貶為庶民。因為在宮外總比在宮裡還要容易得手些。”
“可是直到如今。也還是沒有得手。”謝榮皺起眉。
郭興對此也只有嘆氣。
兩人對坐著無語了片刻,謝榮見得天色不早,遂起身道:“再過幾日便是殿試了,我還得趕回詹事府處理事務。這事就先說到這兒罷,總而言之。近期大家說話做事都注意些,太子雖然遠居深宮,對下頭的事,可一點都不含糊。”
郭興送他出門。到了廊下,他忽然又道:“說到殿試我又想起件事來,河間府下清苑州衙同知齊嵩是你什麼人?”
“齊嵩?”謝榮停住步。
郭興道:“前陣子前任清苑知州陳昂遞了封舉薦信到我這裡,舉薦這齊嵩為清苑知州。信上還說與你們謝府是親戚。可有這回事?”
謝榮望了廊下樹梢片刻,忽然笑起來。
謝琬這邊置宅子的事已有進展了。
羅矩已經替她物色好了宅子,在楓樹衚衕,四進帶大小後花園的大宅院,挺新淨合用,並不需要怎麼修整便可入住。她去簽完文書回來。殷昱就派人來送信了。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