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餓昏在她身前。餘氏讓身邊人帶了她回家。喂她吃了幾口粥,等她醒來,才知道她是被嬸母趕出來的。餘氏於心不忍,便就收留了她在府裡。
“秀姑。你站過來讓琬姐兒瞧瞧。”
餘氏溫和地朝秀姑招了招手。
秀姑走過來,到了謝琬面前,怯怯看了她一眼,又把頭垂了下去。
謝琬鼻子都酸了。秀姑永遠都是這副怯怯的模樣,可是沒有人知道在她怯弱的表象底下,隱藏著一顆多麼堅韌和善良的心。前世如果不是秀姑那麼沒日沒夜地與吳興在床榻前照料,謝琅絕不會在被折了四肢之後還能拖上四五個月之久。
午飯後謝琬陪著餘氏在榻上午睡,她說道:“舅母,我想跟你討了秀姑。”
餘氏閉目養神,平靜地嗯了一聲。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她,你喜歡就留著吧。這也是個可憐孩子,跟著你只怕還強些。”
午歇起來餘氏便把秀姑叫到跟前,和聲道:“表姑娘很喜歡你,想把你留下來。你可願意?”
秀姑看向謝琬,半日後抿著唇道:“奴婢隨太太作主。”
謝琬提著的一顆心放下來,歡喜地道:“很好。你以後就跟著玉雪,像邢珠和顧杏一樣拿每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衣服鞋襪還有床帳被褥什麼都按例由帳上出,你安心地呆下來,在我身邊沒有人敢再欺負你!”
秀姑見她這般歡喜。臉上的畏怯不覺也退下去幾分。
餘氏笑道:“這可真是緣份。秀姑你就好生侍候著姑娘,姑娘為人寬厚,將來自不會虧待你。”
秀姑聞言跪下來磕頭,自此就留在了謝琬身邊。
兩家人同在梭子衚衕過了節,又去看龍舟,翌日早上齊嵩便就直接往清苑州衙去了。餘氏原是要安排齊如錚回南源的。齊如錚想著一個人孤伶伶地在家,很是無趣,於是也留了下來。
羅矩過了節便啟程往京師去了,他如今直如武士上了沙場,有著滿腔的幹勁。
謝琅仍住在宅子裡。而謝琬晚上住回謝府,只白日裡在這裡。
齊如錚給她雕了個頭像,雖然學藝不久,但是也雕得栩栩如生,謝琬將之擺在楓露堂的書案上。
他這兩日可勁兒地在城裡轉悠,而後趁著謝琬在時,跑回來跟她道:“我看許多人都把自己的宅子取了個別名,你這裡也叫謝宅,你們祖屋也叫謝宅,未免容易混淆,不如你另掛個牌匾,也讓人能夠分辯。”
謝琬深覺有理,遂請他擬個名字。
他思索了兩日,又跟程淵湊一處討論了兩回,替謝琬給宅子取名叫“頌園”。
“你喜歡松,連宅子裡四處盆景也大多是松樹,然後我們也覺得你的確也沒有別的小姑娘那樣婆婆媽媽或扭扭捏捏的毛病,於是這頌園二字很是適合你的住處。”他如此解釋。
謝琬並不是真的喜歡松,不過是因為她重生時恰好座落於松崗,於是種下許多松樹來提醒自己莫忘了前恥而已。不過她對這名字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因著齊如錚的解釋,也有幾分喜歡,於是乾脆讓齊如錚寫了字拿去拓刻,做了牌匾掛在了門楣上。
謝琬在頌園陪餘氏他們的這段時間,王氏並沒閒著,每日裡謝琬回府出府的時間她瞭如指掌,謝宏也時不時地打頌園外頭經過,以窺視宅子裡的動靜。
不過寧大乙介紹來的那十二個護院顯然並不是吃乾飯的,在錢壯的指示以及虞三虎的帶領下,不但把宅子守了個嚴嚴實實,就是進出了些什麼人,外人都無從知曉。
謝宏一無所獲。
這日在門口正好遇見準備出門的謝葳,謝葳向他行禮問安,他想起謝棋得罪了三房的事,遂停住問道:“大姑娘這是上哪兒去?怎麼芸哥兒沒跟著,可要注意安全。”
謝葳道:“不過是去梭子衚衕三妹妹他們的宅子裡坐坐,齊家大姑娘來了。我這兩日與她在一起琢磨詞曲。路很近,芸哥兒不跟著也不打緊。”
謝宏聽說她居然是去頌園,立時來了精神。“那怎麼能行,大伯反正無事。我與陳祿駕車送你過去。”
謝葳只覺得他這舉動十分突兀,雖然是自家伯父,可哪有伯父親自給侄女兒駕車的道理?正要拒絕,謝宏已經讓陳祿把馬車套好拉了過來。
謝葳無法,只得上車。
很快到了頌園,門房聽說裡頭坐的是謝葳,隨即開門讓入。
車子一直駛到二門下才停下來,謝宏跳下車,衝著門外東張西望。門下一名護院走過來,正要詢問。見得謝葳從裡頭下來,便又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