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卻是太元觀這情況,今兒能來這樣兩位香客真的很不易,照俗語來說這就是個大客戶, 得好生接待不能怠慢了。
幾個道姑私下免不了興奮討論許久, 說那人是玉修師叔的熟人介紹來的, 又說玉修師叔向來是個和氣人, 也難怪有熟客會找上門來。
眾人無不心喜, 只盼著這樣的事能更多些才好。
雖出家人本身是要過得清苦些,不然也沒有苦修一詞的來由了, 但整日吃得清湯寡水肚子都填不飽,人根本沒有精神頭。
修了道卻也脫離不了肉體凡胎, 又怎能不食五穀雜糧。
因著來了這兩位看著就不一般的香客, 晌午後廚還特地準備一頓像樣的齋飯,
上了飯食, 那年長婦人嘴上也客氣誇了幾句,神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垂著眼皮, 筷子也是略沾了沾就放下了。
用過食, 出了食房, 玉修送人出門,那二人就此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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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觀裡的人卻不知道這二人正是京城鴻臚寺少卿李長興大人的內眷。
年長婦人就是李長興的嫡妻王氏,那年輕姑娘自然是王氏的女兒。
甫一出了太元觀,下過一條長坡,那盡頭一顆大樹下停著一輛馬車
這李姑娘早就走路走都不耐煩,等外頭小廝恭敬掀了車簾子,她就撅著嘴上去。
待王氏坐好了,才不贊同第看了女兒一眼,“怎麼又不高興了,擺出這個臉色。”
其實也沒多大事,李姑娘就是覺得走這麼些時候來這個破地方,連帶伺候的丫鬟帶一個,心裡有些不得勁。
她弄不清她娘是怎麼想的,不帶人出來就罷了,還不讓馬車駛進去,自己何時走過這麼長的路?如此心裡就存了些氣性。
但李姑娘沒說這個,只道:“娘要的東西求到了嗎?”其實她心中很懷疑,這個破落地方到底有什麼好東西?這些大師的名頭她一個也沒聽說過,偏她娘從下人嘴裡聽來幾句閒話就動了心思,非要走一趟。
王氏皺了皺眉,道:“哪能這麼快,今日才見上玉修真人,真人已經答應,只需些時日前,半個月後再來取就是。”
李姑娘可有可無應了一聲,隨後又說: “能有用嗎?”
王氏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怎麼會沒用,如今必要給那賤種一個教訓!”
她口中說的賤種就是李名瑄,自李名瑄被認回李家,這人面上會裝,很有一股邪性,得了李長興的重視,如今那哪裡還有他兒子的立足之地!
王氏如何能不恨如何不心痛,她不是沒對李名瑄出過手,卻那人已不是小孩子能任由人揉捏,不止滑不溜手反而心狠手辣,王氏不止被害著人反而在他手裡栽了兩次。
李姑娘同樣對這個突然跑出來搶走她兄長地位的人厭惡。
所以她知道娘要來弄什麼東西對付李名瑄的時候,就選擇跟著一同來。
而王氏想求的東西說起來是一樁隱秘事。
卻是因著太元觀越發撐不下去,眼看著就要散了,那玉修早就起了心思,琢磨著出路。
她早年在山上發現過一種草藥,那藥草十分神奇,外面看來就是一株長著十幾片綠葉的普通雜苗,但其藥性卻很獨特。
當初藥草是被玉修無意中和別的草藥混雜著不小心拔了回去,後來白髮現它的這個功效。
這草藥若久用,能致人半夜發噩夢,囈語,盜汗,乃至夢遊,若在多放在人身邊幾次還能旁人白天精神恍惚,眼窩深眼圈重,總而言之就是對人的精神非常有害的一種東西。
玉修有些聰明,腦子非常靈活。自發現了這樣東西后她就開始研究,把草藥曬乾磨成粉,還悄無聲息拿個別弟子做試驗,最後發現做成藥粉的作用更明顯,藥粉的量越多對人的反應越大。
後來玉清製作出來一種符,那符紙中的符紋就是用參和了藥粉的墨汁繪上去的,黃紙還在藥水裡泡過。
做成的不止有符紙,還有各種穿著紅繩的三角符,四角符。
玉修精明,這就是她在給自己找的後路,或者說謀生的手段。
她製成了這東西就去了城裡,裝成個厲害道人的模樣,遊走於那些小門小戶的內宅。
自古以來後院是最複雜的地方,有女人有妻妾就會爭寵有鬥爭。
後宅裡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玉修做成的第一單生日,是一戶商人之家,還是玉修自己找來的生意。
買她東西的自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