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趙摯已經把他逼到這份上了,怕言出有失,乾脆就不答,一副你們是官府,自己找答案的滾刀肉表現。
趙摯冷冷一笑,勾勾手指,叫來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下人迅速離開。
不多時,溫元思祁言帶著盧慎過來了。
盧慎看到一地金子,眼睛都紅了,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揮開按著他胳膊的衙役,跑過來拽住魯忠領口,一拳上去——
“你知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同我說!你還暗示我錢在書房裡,讓我且找,我瞎了眼,才會信你!”
一拳過後,又是一拳。
“原來宋姑娘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個大騙子,我被你騙了,我爹呢,是不是也被騙了!別以為我沒拽著你的小辮子,我是看你一直忠心,護著你,沒往外說,你那養在外面的小情兒有孕七個月了是不是?我也不是傻的,你猜我暗地裡做了什麼?”
魯忠臉色突然變了。
他目光噌亮的看向趙摯,趙摯朝他挑了挑眉,眉目間滿是得色。
明白了。
他閉了閉眼,再看盧慎時,恨不得一巴掌把這蠢貨打醒。
他不知道趙摯讓溫元思和盧慎說了什麼,但事實很明顯,官府就是拿話激盧慎,讓盧慎犯錯,反過來逼他!盧慎這蠢貨,竟然連這點都想不通透!
有些風險,他能擔,有些風險……不行。
沒辦法,只得認了。
魯忠此人意志堅決,不想說,就一直不會說,一旦改變主意,就會迅速執行,不再更改。
“撲通”一聲,他跪到地上,朝趙摯砰砰砰磕了三個頭:“我說!我的一切,皆可交待,但是我那孩子不能死!我要大人答應我,保住我的孩兒!”
趙摯看向溫元思,溫元思點了點頭。
趙摯便應了:“行,你說。”
魯忠穩了穩神,目光仇恨的看向盧慎,字字似從齒縫中迸出:“沒錯,我不是什麼真定人,遇到盧光宗那場山賊禍事,也是我自己找人演的,我故意接近盧光宗,讓他信任,就是想伺機殺了盧光宗,因為——他是我的仇人!”
“他害了我一家!”
魯忠說了一樁陳年舊事。他不是真定人,而是太原人,當年盧光宗接皇命,調派太原地方修利水渠,正值天災,有人鬧事,隨時可能發生民變。盧光宗為了政績,胡亂殺了一批人,用性命和鮮血來填,狠狠壓下民眾鬧事的心,還覆手為雲,反手為雨,接著演出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戲,平息了風波,官家稱道,人人道好。
可人人道好,死的卻不是這些人的親人,死的是他魯忠全家!
魯忠磨著牙:“我魯忠有恩必償,有仇必報,他殺我全家,我就要滅他滿門,他以往掙的黑錢,也合該是我的!”
“可惜盧光宗太過謹慎,我走了十來年,才走到他面前——”
盧慎尖叫著上去撕打:“所以我爹是你殺的!你殺了我爹!”
魯忠力氣很大,立刻把盧慎撕開,甩在地上,冷笑:“裝什麼蒜,你不是也恨你爹,恨不得他死?他如今死了,你不是應該很開心?”
溫元思一拍桌子:“魯忠,安撫使盧大人可是你下手殺害!”
“不是!”
魯忠再次磕頭:“我承認,我想殺他,想了很久,計劃也做了很久,若無意外,這些日子肯定也要動手了,可我沒有!有人在我之前動了手!”
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十分真誠。
承認有殺機,卻沒有殺人……
是真的嗎?
宋採唐看了眼趙摯。
還是得有證據,沒有切實證據,魯忠再可疑,也不能隨便抓進牢,以兇手的方式審判。
就在這時,氣氛緊張又意外的時候,另一樁意外發生了。
牆外街道馬蹄聲響,似有風雷滾起,漸遠,又漸近。
有人騎著馬衝進院子,遠遠的滾馬下鞍,跪地報告:“甘氏四娘留了遺書,自陳是本案兇手,畏罪自殺,投湖了!”
第106章 不對勁
甘四娘投湖的訊息傳來; 院子裡氣氛陡然一變,滿地金子這一刻都不再那麼耀眼奪目,別說明顯緊繃了的趙摯溫元思主官; 下人們都跟著跟著唬了一跳; 齊齊看向報信的人。
又是一條人命啊!
趙摯面色黑沉:“人呢?”
“回觀察使大人,現在還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