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叫另一個人——
照氣氛,是不合宜,照輩份,是不尊重。
她猜,葛氏不可能願意同她去到一邊‘借一步說話’。引來不好的閒言碎語,算誰的?
果然,葛氏眉心蹙了下,又迅速抹平,還能換上微笑:“宋姑娘可是尋我有事?你看,我這裡也走不開,如果不是你們姑娘家特別需要避諱的事,就在這裡說如何?”
宋採唐長眉揚起,定定看著葛氏:“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說話?”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視線掃視了周圍一圈,以表情暗示:你可不要後悔。
葛氏扶著腕間玉鐲,臉上笑容慢慢的,綻的更開:“有什麼不可以?宋姑娘,難道你在害怕什麼?我卻是凜凜一人,無事不可對人言的。”
“也是。”
宋採唐聲音清冷:“殺人都不怕,這點陣仗算得什麼?”
她沒扯著嗓子嘛,聲音並不算大,但足夠所有人聽清楚。
‘殺人’二字,像重錘一樣,重重砸在了人們心底。
現場靜了幾息,方才重新有吸氣聲出現。
殺人?
葛氏殺人了?
在場人認識宋採唐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這場面一繃出來,就有人小聲說了宋採唐的名字。
天華寺裡的貴人案,在欒澤來說又重又大,還充滿神秘色彩,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剖屍探案又為其增加了更多份量,只要牽個頭,所有人都能想起這個案子。
所以宋採唐現在的指控——葛氏是殺人兇手?
她殺了雲念瑤?
宋採唐進門時青巧亮了牌子,現在可沒亮,本來高家主婦皺了眉,不想自家宴會上出意外,想走出來調和處理的,現在好了,她不但不動,還輕輕揮了手,示意丫鬟僕婦們退下。
所有人,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不再動,也不再說話,直直看向中間二人。
宋採唐身後跟著的一串也到了,一進來就聽到這麼大料,個個眼直口張。
現場氣氛陡然變幻,就像一顆巨石直直砸來,盪出聲波,激起煙塵無數。
葛氏微微一笑:“宋姑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的行為人品,在場人誰不知道?”
她素手微抬,隨便在場上點著:“王夫人,生產後大出血,體質荏弱,我為其針灸要穴數年。”
“劉老太太,常年頭風,我的金針,扎滿她頭側,一次兩個時辰。”
“方小姐,冬日落水得了寒症,我給她治了三年。”
……
一個又一個,她用手指把人點出來,訴說著自己的善心善行:“我若是那心狠手辣之人,現在不知害過多少人命,諸位有聽說過麼?我給你們治病開藥,可有出過岔子?我林家不管丸藥還湯藥還是藥材,可有一次出過問題?”
說完,見現場無聲,葛氏滿意的點點頭,又回頭看宋採唐:“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若我真是那別有異心之人,不會有這麼多人願意同我親近。宋姑娘覺得呢?”
“還是宋姑娘你這十幾年成長曆程與眾不同,眼光也特別不一樣?”
宋採唐眸底不禁激起一抹光亮。
到了現在,葛氏還十分沉著從容,能帶話題,能引方向,還能順便擠兌她,心理真真強大!
果然,這下子,大家看宋採唐的眼光變了。
這是內院,在場多為女眷,地位還比較高,誰沒個頭疼腦熱的生病的時候?誰用的不是林家的藥,林家的大夫?葛氏做為林家主母,這些年表現著實讓人佩服,怎麼會是殺人兇手呢?
倒是這宋採唐,不知道打哪蹦出來的,瘦削鋒利,長的再好,也沒個姑娘家溫柔的樣子,當頭就說別人是兇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在場人目光變的挑剔,吳大夫人,付秀秀等看宋採唐不順眼的人就有話說了。
吳大夫人冷笑:“牙尖嘴利,小蹄子才活幾天,看人這麼準呢?”
付秀秀因身份限制,沒直接懟,另闢蹊徑,斜眼看關家的方向:“也不知誰家,養出這麼個姑娘,我都替她臊的慌。”
張氏臉上的笑在眾人質疑宋採唐時就收起來了,現在整個都僵硬了。
關蓉蓉沉不住氣,已經在那喊了:“宋採唐你發什麼瘋!還不嫌丟人麼,快回來!”
關婉躲在關清背後,小小力的拉了下關清袖子。
關清揚眉,直接一手扯關蓉蓉,一手捂了她的嘴,在她耳邊小聲說:“這是什麼場合,哪有你出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