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採唐看著趙摯,目光忽的一振,這信物……是她想到的那種嗎?
趙摯目光斜斜瞥向她,懶洋洋拎著杯子,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的人們,很喜歡留信物。結盟要,訂親要,恩怨往來要,很多大事也喜歡要,信物在這裡,是個特殊象徵。如盧光宗這樣的官員,結下的特殊關係網,想要借用,就需要一塊合適的敲門磚,信物,最最合適。
“雲念瑤的祖父,和盧光宗是忘年交,交情非常好。”
趙摯慢條斯理的放出這個大訊息,又道:“雲念瑤在天華寺安頓好,就給盧光宗下了帖子,想要登門拜訪,盧光宗憐她有孕辛苦,就回信說自己空了過來天華寺看她。汴梁雲家的事,別人不知道,盧光宗卻是知道的,他擔心雲念瑤太過記掛此事,憂思傷身,就讓管家把玲瓏球拿來,以安雲念瑤的心,等自己閒下來,二月初八上山,才親自過來相見。”
溫元思微微側頭,垂眉沉吟。
雲家的事,也是這兩天,才有些許風聲傳入他的耳朵,得宋採唐解說,他方才明悟。
盧光宗在汴梁做了幾十年官,得皇上寵信,結下人脈無數,力量難以估計。縱使現在他已不在汴梁,很多事,其實也就是張個嘴的事。
“雲念瑤……求了盧大人什麼?”
說起這個,趙摯唇角一掀,笑了:“她求盧光宗幫她找個書畫大家。”
宋採唐眨眨眼,明白了趙摯隱意:“既是書畫大家,必對紙張,字型有大研究,有些東西是真是假,看看就知道了。”
比如假畫,假字……偽造的書信。
所以雲念瑤,的確知道自己孃家的危局,並且真心實意在行動!
她知道家裡出了事,身邊人擔心她身體,都瞞著她,她就裝做不知道,甚至配合丈夫計劃,演了一齣戲,乖乖的走到欒澤天華寺。
在丈夫摸不到的地方里,她悄悄行動,應酬往日友朋,看能不能找到意外機會幫孃家的忙,積極聯絡盧光宗,大打感情牌,要到了可以借用盧光宗人脈關係網,能求得汴梁貴人幫忙的黃金玲瓏球,還揹著人悄悄尋找書畫大師……
不用想,她手裡,一定有云家老爺子‘勾連遼國’的密信了!
雲念瑤想要找到人脈,求得別人為雲老爺子說話,同時也想找到人幫忙證明,那密信是假的!
第63章 動機
燭光搖曳; 將房間三人身影映在窗前,明明暗暗。
夜,在這一瞬間; 更顯安靜悠長。
溫元思目光湛亮; 一句話切到要點:“信呢?”
如果雲念瑤手裡有一封至關重要的密信,那這密信; 現在在哪裡?
因為命案的發生; 現場封存調查,所有地方官府都找遍了; 並沒有任何與‘密信’捱得上邊的東西。
趙摯捏著茶盅,搖了搖頭:“不知道。雲念瑤只是請盧光宗幫忙牽線找書畫大師; 並沒說找來做什麼,這書信一事,自然也沒告訴盧光宗。”
他同樣也好奇這書信在哪裡,但是很遺憾; 沒有找到。
溫元思沉吟。
人死了; 信也消失不見……這是否是個指向?
宋採唐卻突然問:“齊兆遠和雲念瑤夫妻感情可是不錯?”
“應該還行,我在汴梁從未聽聞二人不合的訊息; 不管雲家還是齊家,氣氛都很和諧。”
說到一半,趙摯似乎明白了宋採唐話中隱意; 挑唇一笑; 桀驁又譏誚:“若你現在還懷疑齊兆遠是兇手; 我倒要替他分說一回。他要存了心思想殺雲念瑤; 何必這般大張旗鼓?不放她出門,弄死在家中,傳一個‘擔心孃家以致身體有損一屍兩命’的名頭,豈不從容又方便?”
“再不濟,也可在路上做文章。莫說孕婦,就是一般婦人,路上遇到意外的情況也是太多太多。”
為什麼要等人到了天華寺,安頓好再出手?
有病麼?
自己出手不可能,齊兆遠當時還在汴梁,沒有殺人時間,買兇指使他人——以上表明,更是沒必要。
這女人這麼聰明,怎麼這都想不到?
宋採唐沒立時說話,只是笑著看了趙摯一眼。她目光中透著意味深長,似是反問:我像很蠢的人嗎?
案情至此,齊兆遠的疑點方向,前期為何有隱瞞,現已明晰,如果沒有更意外線索出來,懷疑齊兆遠就是浪費時間。
這些東西,她當然也想到了,她想問的是另一件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