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璋知道這個東西,或者……曹璋根本就什麼都知道,但他一直冷眼看著,暗暗關注著整件事的進展。
“要不然……”宋採唐突然上上下下打量趙摯,“你去試著拿拿這個東西?”
這個拿,意思就很深了。
劉掌櫃秘密似的藏著,不可能交出來,怎麼拿?自然是小心觀察試探,然後不告而取。
趙摯挑眉:“我又不是小偷。”
宋採唐攤手:“那沒辦法,只能麻煩祁言了。”
趙摯沉默了。
半晌,才哼了一聲:“他現在還是案件相關人,有殺人嫌疑,怎能接觸物證?算了,還是我去吧。”
宋採唐打量他:“不嫌丟人?”
“這就點事?”趙摯劍眉挑的高高,眼梢翹出個促狹的弧度,話音也有些意味深長,“宋姑娘看來不夠了解我。”
宋採唐大方承認:“是啊,你我認識才兩個多月,也並不常見面,瞭解不可能深。”
趙摯臉色直接憋黑了。
宋採唐突然覺得,欺負趙摯很有意思。
她不甚清楚趙摯心裡都藏了什麼,但拿話堵趙摯,看趙摯瞬間黑臉,恨恨看她又忌諱著她是女人不能隨便動手收拾的樣子……
非常好玩。
不過這種調皮,時不時來一下就好,時間長了別人真的會生氣。
宋採唐立即調轉話題:“最好還是讓劉掌櫃吐口的好……”
“呵呵,他不會說的。”
這話不是趙摯說的,而是來自不遠處的其他人。
宋採唐立刻看過去,第一眼差點沒瞧出來——是牛保山。
牛保山頭髮梳的整齊,鬍子也刮過,穿著一身乾淨短打,除了陰鬱的眼神,哪哪都很端正,不復之前邋遢酒鬼的樣子,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今日高家辦花宴,規模非常大,宴客非常多,家裡僕婦下人肯定是不夠使的,宋採唐看了看牛保山手裡提著的桶,猜到他也是過來幫忙的。
可高家即便請人,也該是有章程的,照牛保山之前的表現,應該不會被納進來才對。
牛保山視線停在宋採唐裙角良久,方才緩緩掠向趙摯,聲音裡似含著什麼隱意:“他不會說的。”
不用誰提醒,二人就明白了,這牛保山,肯定知道點什麼。
牛保山沒有停留的意思,很快提著桶轉身離開,留給他們一道背影。
只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沒有任何憑證,官府不能抓牛保山,甚至不能在高家花宴上節外生枝。
趙摯撥開花枝,抬腳往前:“走吧,去別處看看。”
二人身影從花間分出,一前一後走在青石小徑,看似有段距離,實則氣氛輕暖,默契十足。
凌芊芊站在月亮門側,看到這一幕,眸底火焰熊熊燃起,手一用勁,掐斷了垂在旁邊的柳枝。
半晌,她方才用帕子擦了擦手,轉身往回:“走!”
……
趙摯尋找著曹璋。
他和宋採唐一樣,覺得曹璋應該知道些什麼,若機會合適,可以談一談。
可惜這一次,曹璋並不想再被看熱鬧了,身形連著閃了幾閃,晃入複雜巷道,趙摯若想跟,一個人可以,帶上不會武的宋採唐,就不行了。
宋採唐正要和趙摯打手勢,說你自去沒關係時,又聽到兩個耳熟的聲音。
“怎麼,小盧大人不裝了?裝不下去了?也是,你爹死了,什麼都沒給你留,你氣憤惱怒,到處找人撒野碰瓷很正常。”
“姓龐的!我爹都死了,你嘴裡能不能幹淨點!”
正是本案的兩個相關人,曾被盧光宗佔過位置,有些仇恨的龐謙,和盧光宗的兒子盧慎。
“小盧大人,官場不好混,除了正兒八經裝乖外,還有一點,你且記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想當官,想往上爬,就直說,別咬牙忍著,否則你難受,我看著也難受。”
龐謙似乎很樂於擠兌盧慎,大約是之前受盧光宗擠兌慣了,總想從當兒子的這裡找回來,聲音裡帶著滿滿的諷刺與惡意:“至少你爹留下的錢,夠你買幾個官了,別老哭窮,沒意思。”
“你瞎說什麼!我要真有錢,早就——”
“呵呵,”龐謙嗤笑幾聲,“我說小盧大人,你可長點心,爭點氣吧,好好把你爹留下的東西找著,否則可就都便宜了別人了!”
盧慎氣的不行,乾脆不和龐謙說話了,捲袖就走。
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