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清淡淡:“用來威脅盧光宗的倚仗,是他親眼看到過盧光宗收受賄賂,盧光宗為了名譽,也不願意事情傳出。這枚石塊,是他有心跟蹤盧光宗時,盧光宗不小心掉下來,他撿起收藏了。”
“他不知這石塊是什麼,但他知道,這石塊非常重要,因為盧光宗接下來的表現很緊張,找的很仔細,卻避著人,不欲旁人知道。”
趙摯冷笑:“有了目擊秘密,再加上這石塊,劉貴自覺十拿九穩,計劃周全,可他還沒找上盧光宗細談,盧光宗就先是失蹤,後來直接身死。”
劉貴的供詞,不一定完全為真,比如他要是本案兇手,肯定不會交待是自己乾的,但這石塊的事,他並沒有撒謊。
這一點,趙摯可以確定。
宋採唐想起之前天華寺的案子,嘴硬的不行的安朋義,一過趙摯的手,立碼乖順,問什麼答什麼……
趙摯該不會對劉掌櫃也使什麼手段了吧?
趙摯見宋採唐表情變化,挑了下眉,唇角勾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連眼神都悠遠了起來。
宋採唐心中一動。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並且承認了!
“目前不知這石塊是什麼東西,但肯定有用。”
趙摯這句話,眾人是認可的。
能讓盧光宗本人緊張的東西,肯定是一般,再不值錢,也有用處。
溫元思想了想:“我會再去盧家,查檢視有沒有暗室暗格。”
……
幾人就案件細節討論了許多。
目前有幾個方向很值得注意,比如盧光宗的為官,名聲。
詆譭的話只有龐謙說,算不得什麼,現在人已死,很多秘密不會下意識守,大家對起來,可能會掀出很多盧光宗積年舊事,受賄,訛錢,殺人,栽贓,各種各樣可能都有。
名譽反轉起來,是很可怕的,盧光宗之前官聲那麼好,真相出來,罵他的人一定很多。
想想之前,盧光宗屍體發現時,百姓們都面帶悲憫,還商量著到盧府門前燒香磕頭,現在麼……
接下來盧家人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牛興祖的案子被牽出,雖真相未露,也非本案破解關鍵,但多了更多延展性,陳年事拉出來一堆,讓大家對盧光宗認識更深。
宋採唐甚至有種感覺,哪怕她沒因意外找到牛興祖屍體,牛興祖的存在,也仍會在盧光宗中案中展現。
盧光宗不是好官,有很多秘密,一層層扒下,印象中往日微笑的臉竟都變的深不可測了起來。
“我種感覺……”
宋採唐微微側頭,指尖無意識滑過杯沿,長眉微蹙:“我們好像在被人牽著鼻走子。”
經歷的這些事,就像有人想要曝光盧光宗真面目,想要這一切真相大白似的。
她這話說的輕淡,音量也不大,卻在三個男人心裡砸出了相當大的波濤。
如果這一切是有人計劃操縱,那他們豈不都被矇在鼓裡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一定一直在旁觀看。
是有人順勢為之,還是……一切都是兇手自己一個人乾的?
宋採唐感覺氣氛略有些緊張,眉眼舒展,微笑開來:“也是我瞎猜,沒任何根據,咱們還是看具體線索吧。”她看向趙摯,“我的書和圖,你好像帶來了?”
趙摯頜首,將帶著的書和圖紙拿出來,放在桌上。
“宋採唐,說說吧,你的收穫。”
宋採唐起身,站在圖紙前:“囚禁盧光宗,致使他失蹤的人,我有個大膽推測。”
祁言“哇”了一聲,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興奮追問:“誰!是誰!”
溫元思看著宋採唐,手指微捻,似在思索。
趙摯立刻明白了,雙眸微眯,吐出兩個字:“盧慎。”
“盧慎!”
宋採唐幾乎和趙摯同時說出同一個名字,聲音十分齊整。
二人不免轉頭對視,目光有隱隱流光。
宋採唐很快轉開,說自己的推測:“我同盧慎的談話中,他不時流露出羞愧感,負罪感,他對盧光宗有怨念,很深,可又有很多後悔,甚至各種想傾吐,想釋放紓解,或者爆發的欲|望……”
“他處於父權的壓力之下,想要證明自己,對作官執念很深,偏偏就有這麼一個機會,只要付出些金錢,就能得到更高一層的進步機會,他很渴望,可盧光宗不給。”
“他努力無用,心起偏執,既然能把盧光宗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