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手在心臟上輕輕揉捏,帶著安撫和憐惜,心臟像會呼吸一樣,酸酸的,澀澀的,軟軟的,也滿滿脹脹的,迎合著小手的撫摸。
前所未有的感覺,很奇妙,讓人忍不住享受和珍惜,想要像無理孩童一樣撒嬌。
趙摯當然是不可能撒嬌的,他大手放在宋採唐肩頭,狠狠摟住了她:“有你在,就不難受了。”
二人依偎良久,情意融融,感覺到氣氛越來越往微妙的方向發展,宋採唐不得不阻止:“你說‘灌’……那時你就知道了,碗裡的是一枕黃粱?”
“不,我不知道,”趙摯聲音幽深,“我只是覺得姨母表情有些不對,玩笑了句,她臉色大變,我便知道,那碗湯裡有問題,不願再喝。”
姨母卻不容許他不喝,直接硬掰著給他灌了下去。
趙摯自小習武,不可能扛不過平王妃的力氣,但平王妃動作來得太快太急,他心下略猶豫,反應慢了那麼一拍,就喝下去了幾口。
“……很久以後,我吃夠了虧,方才知道那碗藥是一枕黃粱,而這一枕黃粱,就是景言命案裡,陸語雪心避著人悄悄外出,尋來的。”
這個就很驚訝了,宋採唐長眉微抬:“陸語雪?”
趙摯閉眼頜首:“沒錯,是她。”
“夜聖堡的案子裡,我瞭解過,一枕黃粱是江湖上失傳的奇藥,存世不多,很難買到,”宋採唐十分懷疑,“陸語雪一個閨閣女子,常年幽居後宅,十幾年沒出過汴梁城,她是怎麼找到訊息,買到藥的?”
別的不說,這個問題至關重要,宋採唐根本就不相信,陸語雪有這個能力。
趙摯:“所以我一直沒辦她。”
宋採唐明白了,趙摯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任陸語雪連番招惹都沒有雷厲風行的處置,就是因為這個。他懷疑陸語雪背後有人,一直在盯著,可惜到現在仍然沒有滿意結果。
“還好我的小姑娘聰明理智,不是胡亂吃飛醋的人,”趙摯說的話,低頭親了宋採唐臉一下,“我很乖的,從來不讓她近身,也沒正眼看過她。”
宋採唐:……
能不能好好說正事!
“比起吃醋鬧心,我更願意換一個男人。”
她這宣言也是凌厲的沒誰了,嚇的趙摯趕緊眯眼表忠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挑起宋採唐的下巴,語氣相當硬,“你以為你男人是誰?隨便就能讓人接近?宋小唐,我告訴你,想吃醋,門都沒有!”
宋採唐:……
是誰一直盼著她吃醋的!
算了,跟不講理的男人講理沒用,她繼續調轉話頭,說正事。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方向——”
宋採唐斟酌著語言,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和趙摯剖析:“你的這段經歷很重要,我猜你的想法應該我和相類,王府管家趙忠在做一件事,機密又有危險,可能會影響到你們全家,你察覺到,悄悄跟蹤,各種緊張警惕,可時不與你,別人還是發現你了。”
“這前前後後的案子,都與幕後通敵叛國的人有關,溫元思在趙忠房間裡搜出來的半截圖紙也很曖昧,我們可大膽猜想,趙忠不一般。而這幕後黑手層層疊疊,坐下了這麼多事,滅口什麼的……還少麼?”
景言身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完全落實,但線索方向已經很清晰,很有可能就是阻止,調查這件事的人,被滅了口。
而因為這件事犧牲的人,絕對不會只他一人。
“敢滅口別人,就不會不敢對你下手,”宋採唐聲音拉長,“若你這時中了一枕黃粱,會不會反而是好事?”
趙摯當時年齡尚輕,能力遠不比現在,思慮不周全,除了跟蹤暴露這一次,根本不知道別的,摸不到事件重心,如果他把跟蹤這件事也忘了……便不足為慮。
畢竟身份特殊,貿然滅口必會引來軒然大波。
趙摯緊緊抿了唇,沒說話。
他和平王妃的關係是個結,這麼多年積怨,並非想解開就能解開。
宋採唐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中一枕黃梁……的境況,是怎樣的?”
是突然,還是有充足理由?
這一點很關鍵。
“當時……我和姨母吵了架。我想去邊關戍邊,走我父王的路,保家衛國,以軍功立身,但當時邊境形勢最為危險,遼國大軍壓境,我方岌岌可危,勝率極低,那種時候去,很可能會丟了性命,姨母不同意。她說平王府只我這麼一個男丁,她不想接受任何不好的訊息,擔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