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著三人,像只等待表揚的大狗。
溫元思頜首,笑容謙雅明朗:“祁少爺很聰明。”
祁言美的鼻子都要歪了:“那是!”
趙摯意義不明的嗤了聲。
祁言立刻不敢再得瑟,乖乖坐好,繼續往下想:“那問香和月桃,都懷疑誰?”
宋採唐低眉笑了,慢慢把茶盞放到桌上:“——衝著誰去的,就是懷疑誰。”
尤其是最開始,兩個姑娘開席時的表現,很能說明問題了。
祁言剛剛看到卷宗,還是皺眉:“七夕那天,問香衝著劉正浩使勁——可他是主客啊,問香又是請來招待客人的,不對著他不正常吧?”
同理月桃也是,中元鄭康輝是主客,月桃一直伺候他也很正常啊。
“難道是米高傑?兩回都和兩個姑娘爭執拉扯了!”
七夕糾纏問香,臭不要臉想讓問香床上伺候他,中元和月桃吵架,因為都是她,他才一直睡不到硃砂痣問香,人連理都不理他。
溫元思想到一件事:“應該去找一找當天問香和月桃情緒變化的節點和原因。”
趙摯唇角掀起,笑的意味不明。
也不是意味不明,應該稍稍有點得意,或者說——挑釁。
“這個,我已經查過了。”
溫元思倒是很意外:“這麼快?已經查過了?”
“我今日找宋姑娘過來,本就是要來商量這件事。”
言下之意,這是他和宋採唐早就注意到的事——
要不是這兩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他早把結果告訴宋採唐了!
溫元思自帶謙謙君子氣質,君子的臉皮,也並不是都薄的,自有厚的方式。
“哦?”他面不改色,似乎沒聽出趙摯話音,微笑伸手,“觀察使之前瞻遠望,著實令人佩服,這結果如何,還請大人公佈。”
趙摯縱橫沙場多年,氣量也不會像毛頭小夥,看了宋採唐一眼,就開始說話。
“七夕這日,問香準備充足,非常自信,一到場子,沒任何其它表現,直接衝著劉正浩去——哪怕被米高傑攔下,她也沒改變意思,只覺得米高傑煩。”
意思很明顯了,問香懷疑的人,還真是劉正浩,並不是因為這是客人,才百般諂媚討好。
“但和劉正浩嬉鬧一會兒,退避補妝時,她在房間摔了粉瓶,出來時臉色有點不對——”
趙摯補了一句:“伺候的丫鬟說,當時只有問香一人在房間,並沒有別人。”
宋採唐眉頭微蹙。
也就是說,這情緒轉變點原因為何,除了當事人,沒別人知道……
“之後,問香還是圍著劉正浩打轉,但態度上……”因為宋採唐在,趙摯斟酌著話語尺度,“明顯敷衍了很多,最後雖然跟劉正浩回了房,但伺候的過於熱情,好像想快點完事,她好有空幹別的。”
趙摯帶著手下問了很多下人的供,並相互比對,總結出來的結果,不會有錯。
問香的轉變,明顯是想到了什麼,就像意識到自己錯了。
但本職工作不能做不到,於是她在床上賣力,想伺候好劉正浩再繼續接下來的計劃,找人,逃跑,抓人等等。
宋採唐:“可她最後還是死了,證明她最後的猜想,還是錯了。”
趙摯頜首:“月桃和她的轉變,幾乎一模一樣……”
到場子一心一意伺候鄭康輝,態度絕不會只因鄭康輝是主客。她嫌米高傑事多,與其大吵一架,被劉正浩的美人圖哄了回來,同時情緒也變了。
她伺候鄭康輝開始敷衍,最後的床上伺候也很熱情,好像急著去趕什麼事。
完全相同的情緒轉變模式,完全相反的目標物件。
溫元思想起一件事:“花勝摺紙。七夕,問香伺候劉正浩,卻給鄭康輝留了紙條;中元,月桃伺候鄭康輝,給劉正浩留了紙條。”
這個,肯定有什麼特殊意義。
祁言‘啪’一聲,扇柄敲掌心,十分擔心:“劉正浩和鄭康輝?這兩姐妹一直在圍著他們兩個轉啊!”
宋採唐閉了閉眼:“她們怕是被兇手看穿了。”
兇手的目標群體,是花娘,他在欲|望渴求被滿足的時候,處於獵殺狀態,對各種資訊一定很敏感。
如果他選中了月桃,問香來‘替死’這一出,他一定能察覺,何況問香並不一定是想替死,或許是想把他揪出來,告官或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