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仗著這個,才會那般殘忍的欺負人吧。”
宋採唐心裡忽升無名怒火:“房間裡有催情香,但催情香只能催人情|欲,不會喪人理智,施暴者何等禽獸,才讓死者身上留下那麼多痕跡?甘四娘舌頭幾乎咬斷,可想而知,她遭受著何等痛苦,掙扎的何等激烈頑強。”
“她不願意,不喜歡,甚至說了不想要,但你沒有放過她。”
“她那麼聰明的人,反抗的那麼激烈,偏偏手上,指甲裡,沒一絲皮屑血肉,沒一丁點你身上的衣料碎片,她是不想抓麼?是不恨你麼?”
“不,她恨你,她清楚的知道你要殺她,但她不能留下證據,不能告訴別人,你是兇手。”
“因為你是她兒子,甘志軒的爹。”
“她不想讓兒子有個殺人犯的父親!”
“到死,她都在為兒子著想,到死,她都在求你放過她,求你給她兒子一條生路!曾德庸,是也不是!”
一席話出,大廳瞬間靜默。
宋採唐盯著曾德庸,面沉如水。
甘四孃的手一直死死拽著床單,指甲都劈開了,露出嫩生生的肉,她臉上都是淚,嘴裡都是血,忍得很痛苦。
她要死了,再也護不住兒子,不能讓兒子也沒了爹……
死者這種表現,只有兇手是曾德庸,才說的通!
換了任何人,她都不會如此隱忍,一定會想方設法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以助官府查案。
只憑本能身體應激反應,她會如此,帶著腦子想,更會如此,除非兇手是曾德庸,甘志軒的爹!
甘志軒這下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他雙手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眼淚鼻涕一塊往下流,十分悲慘:“……對啊……這府裡的環境……還有誰比你熟悉……”
祁言瞪眼:“你定是知道甘四娘心理,剛才仗著這個,有恃無恐!你個人渣!禽獸!”
溫元思嘆息:“甘志軒不僅是甘四孃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你就不曾有一點愛護之心?”
趙摯冷嗤:“有人遞刀,有人殺人,你們幹起這種事來,還真是十分默契。”
衛氏都快站不住了,實在不能想象,這個面冷穩重,從容應對一切的男人,是她的枕邊人,日夜睡在她旁邊,從來只會笑眯眯,沒脾氣沒出息的夫君!
“你真的……那甘四娘,果真是你殺的?”
她的丈夫,她竟從未看透過麼?
衛和安視線滑過姑母,看向曾德庸,眸底一片冰冷。
高門大院,永遠不似外人想象的那麼簡單。
陸語雪眼神微閃,今天也算開了眼界,這安樂伯府,竟是臥虎藏龍,水深若此。
曾德庸還是不認:“一切不過都是你們的猜測,說的再真,不也是沒有證據?還是那句話,我為什麼要殺甘四娘?多個兒子,我很高興,甘四娘身份卑微,亂不了家,我沒有處置她的理由。”
說來說去,還是兩個字,動機。
祁言:呵。
宋採唐:“你有。”
趙摯則直接伸手,慢條斯理,從懷裡掏出個東西:“這個,伯爺可認識?”
曾德庸看到那個東西,眼瞳驟然緊縮。
是玉佩。
景言隨身攜帶,代表身份,刻著家徽的玉佩!
“五年前甘四娘青縣小院埋屍,從死者身上得到這塊玉佩,想當卻沒敢當,一直留在身邊,這些年來從未拿出,就怕引來麻煩,連甘志軒都不知道在何處……”
趙摯聲音拉長,透著說不出的凜冽和鋒芒:“伯爺可能同本郡王解釋解釋,為何如今她身死,這東西,就跑到了你的書房?”
書房,又是書房,找到一件物證算得上敏感,兩件……可就不是偶然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認識!”
曾德庸似乎氣的都顫抖了,袖子甩得極為用力。
這種態度,頗有些口不對心,嘴裡說不認識,其實很明顯,是識得的!
趙摯:“所以又是別人栽贓了?”
曾德庸說謊臉不紅:“我不認識,肯定就是別人栽贓。”
“哦,”趙摯看向了‘某個特別喜歡栽贓別人的人’,“桑正,你怎麼說?”
桑正眉頭狠狠一跳:“跟我有什麼關係 !”
趙摯沒說話,手指撐著頭,似笑非笑。
表情暗意很明顯了:因為你喜歡栽贓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