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吳氏板直了臉,抿著嘴不說話。
馮貞轉身看著蕭山,“我相公從軍這些年,不說整天打仗,但是大大小小的也上過百來次沙場了,能活下來,那是上天保佑。我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我雖然才嫁入蕭家,卻也知道,家裡種的軍田不用收稅,這是我相公拼死拼活的功勞,我心裡感激他,佩服他。便是我這個新入門的人,都知道相公的功勞,我想問問公婆,小叔妯娌,你們誰能否認相公為家裡的貢獻,誰不心疼他?”
最後滿臉悲憤的看著蕭吳氏,“婆婆,你剛剛那些對相公的譴責,說出來不讓人寒心嗎?”
其他人的目光都隨著馮貞,一起看向了蕭吳氏。
剛剛蕭吳氏的指責,還歷歷在耳呢。
☆、第十一章
以前大夥雖然也知道蕭山不易,但是畢竟這麼多年都過過來了,蕭山也一直平平安安的,大夥也都漸漸忽略了他征戰沙場的事實,反而是時時刻刻在眼前晃動的蕭家老二和老三更讓大夥覺得不容易一些。所以這些年蕭家人都對蕭山薄待了,甚至蕭吳氏對於蕭山有些埋怨的話,大家也沒覺得奇怪,反而隱隱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
可如今被馮貞這麼直直白白的把蕭山的處境和委屈說道出來,大夥才恍然想起,蕭家大兒子還真不是出去享福的,人家那是去外面和蠻子拼命的啊。蕭家可是軍戶,蕭家大兒子不去,蕭家老二和老三就必須去,蕭山這是擔著全家的重擔呢。所以想起剛剛蕭吳氏的想法,以及之前聽了蕭吳氏的說法之後,他們竟然還對蕭山指責,心裡頓時覺得很是尷尬,更是覺得蕭吳氏這個做孃的不厚道,還不如一個新進門的媳婦心疼蕭山呢。
剛剛幫著馮貞說話的老者正是村裡的劉二爺,也是村裡的老人了,如今滿臉埋怨的看著蕭吳氏,“蕭家侄媳婦,你們家山子不容易啊,他也不是自個兒想離家的,還不是當初你們把孩子給送出去的。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你們是軍戶,蕭山也是頂他老子的擔子,你現在挑這孩子的錯,這不是讓孩子傷心嗎?”
“對啊,蕭山這孩子也不容易,看看那臉上還帶了傷呢,那可是蠻子傷的。蠻子多兇悍啊,咱村裡之前那些參軍的孩子,如今可沒剩下多少了。”
這些話一下子引得在場的其他人都開始心痛不已。村裡原先軍戶也不少,可好多家都絕了戶了。特別是山下村的老人,因著軍戶多,所以這個村裡原來的本地人都沒了,留下來的也沒幾家,經過幾代人的變遷後,這個村子也被外面遷來的軍戶給取代了,慢慢的都忘了那些征戰沙場,成了絕戶的鄉親們。
“哎,不厚道啊,真是不厚道啊。”有些老人忍不住開始抹淚了。看著蕭山,就像還是看到以前那些還活蹦亂跳的大小夥一樣。
此時蕭吳氏整個人都像是在火上烤一樣。她原本打算找村裡人來幫忙助陣,一起對付馮貞這個外來媳婦,也給自己兒子一個下馬威,讓他別有了媳婦忘了娘,挑戰她這個做孃的權威。可現在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倒是被自己村裡人給埋怨了。
她氣的一口氣喘不過來,扶著胸口發疼。
郭翠花趕緊給她順氣,心道老太太現在可不能出事,這可是她的依仗呢。
馮貞也走過去幫著她順氣,邊道,“娘,你別生氣,這些年你疏忽了相公,他心裡也沒怨你的。”
馮貞瞟了她一眼,回身看著蕭山,卻見蕭山滿臉通紅,眼中帶著幾分悲憤,又帶著幾分欣喜的樣子。她咬了咬嘴唇,朝著他走了過去。反正該說的都說了,她不信了,蕭吳氏還能挑出什麼理來。她剛站到蕭山身邊,垂在身側的手,就被人緊緊的握住了,那握著的手滾燙滾燙的,帶著粗粗的繭子,還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傷痕。馮貞心裡一動,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十指相扣。
事情鬧到這地步,蕭吳氏原先的計劃自然是行不通了。見著蕭吳氏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大夥也沒心思再待在這裡了。說到底,大夥也都是外人,他們說一百句蕭吳氏的不是,也不管用,說到底,還是得蕭家人自己解決。不過臨走的時候,一些村裡的嬸子嫂子們倒是主動的和馮貞打招呼,讓她得空的時候互相走動走動。馮貞自然連連點頭。
等人都走了,蕭老叔一臉通紅的拍桌子,“好了,今天這事情算是讓咱們蕭家丟了大臉了。”又瞪著蕭吳氏,“都是你這個婆子鬧的,什麼事情一家人關著門說不好,非得鬧的全村人都知道。”
蕭吳氏一聽,頓時來勁兒了,猛地拍桌子站起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