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修仰天長嘆一聲:“大概吧。”
趙以瀾:“……”大概是什麼鬼?!
隨後範修講了一個十分狗血的故事。
範修之前喜歡挑戰其他門派的高手,為此他必須經常出門,因此而冷落了妻子孩子,他甚至有過一整年都沒有回到家中的過去。他的妻子再也忍受不了他這樣不著家的舉動,在一次他回家之時讓他寫一封休書放她改嫁。他當時痴迷於武學,沉浸在四處找人單挑的愉悅之中,十分爽快地寫了休書,讓他的妻子把兒子也帶走了——不然留給他,他兒子遲早要餓死。
常言道:失去了才後悔,然而這話在範修這兒並沒有立即生效,他照舊四處找人切磋,一點兒都沒有想起妻子和兒子,直到他被甘泉關在露華山莊的地牢之中,擁有無數空閒時間的他,終於開始想起他的妻兒,可他離家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多多了,他能回想起的事情極其有限。當年他妻子帶走他兒子時,他兒子才四歲,如今他兒子應該已經十四歲了。他兒子的名字叫範銳,是他起的,他當時想的是希望自己的拳法能像刀鋒一樣銳利,傷人於無形。他對他妻子的改嫁物件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對方姓羅,因此今日聽到皇太孫叫羅銳的名字,他便是一呆,再看那少年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像自己,因此他之前打架的時候才會頻頻去看,但到底心存愧疚,根本不敢去探問個清楚,也不能對他動手,因此才會一反常態地說跑就跑。
趙以瀾面帶唏噓,心裡卻畫上了大大的兩個字:渣男!還好範修的妻子果斷,跟著別的靠譜丈夫,至少還能過幾天安生日子,總比跟著範修,過有丈夫還不如沒丈夫的苦日子好。
隨後趙以瀾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羅銳目前看來是魏霖的親信,他手中有她的畫像,要是範修哪天跟羅銳相認了,範修總有機會看到她的畫像,只要他說一句:“唉這不是趙一嗎?這小女娃我認識。”那她就完蛋了啊!
可即便範修這會兒因愧疚而無法接近羅銳,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總有一天會與對方相認的,或早或晚。而她,又不能將希望寄託在羅銳不肯認爹從而令二人沒機會交流這件事上。
“範前輩,您也不必太過擔憂,羅銳畢竟是您的兒子,如今也練了武,想來也會理解您當年的苦衷。”趙以瀾先寬慰了範修一番,見他臉色好了些,才繼續說道,“還有範前輩,我有一事請您稍微幫一個小忙,就是您兒子手中,有皇太孫正在找的女子的畫像,您今後要是看到了,可能會覺得眼熟,但請您當做不認識……”
“畫像?眼熟?”範修皺了皺眉,回想著之前的事,當時他因見到自己兒子而心神不寧,倒沒有太過關注身邊的事,如今聽趙以瀾這麼一提起,他才回憶起幾分。
他記得那馬車裡的人要找的是什麼“趙姑娘”,姓倒是跟他和奚遲要找的人一樣,但聽牧英的意思,那馬車裡的人要找的趙姑娘早死了,可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娃。但此刻這牧英說什麼眼熟,他近來可沒見過幾個小丫頭,難不成那畫像還真是趙一那小丫頭?
“他們要找的,是趙一那小女娃?”範修直接點明。
趙以瀾點點頭:“其實趙一是個假名字,她真名是趙以瀾。”
範修道:“那小女娃還挺有心眼,曉得拿假名字糊弄別人。她怎麼得罪那什麼什麼皇太孫了?”他頓了頓,眼睛一眯,“哎不對,應當不是得罪吧?”
趙以瀾又是點頭:“她跟皇太孫沒仇,就是有那麼點誤會……”
“什麼誤會啊,是我仰慕你,你卻仰慕別人這一套吧?老夫好歹活了這麼多歲數,這些事哪有什麼不懂的啊!”範修擺擺手道。
趙以瀾點頭以示贊同,心裡卻在想,你懂,你懂怎麼把妻兒都弄丟了?
“所以,還請前輩幫忙隱瞞一二。”趙以瀾懇求道。
“那是小問題,老夫便幫你這個小忙吧。”範修道,“那小女娃傾慕的人,是你啊?”
趙以瀾哈哈一笑:“範前輩說笑了,牧某人一直拿她當小妹,她也視我為親哥哥,她傾慕的人可不是我啊!”
“那誰啊?那個斷了手的小後生?”範修指了指不遠處的奚遲,此刻奚遲早已將解毒丹給了黎烏,黎烏吃下後沒什麼感覺,但有奚遲這個前輩作保,這會兒面上已帶上解脫的喜色。
趙以瀾道:“也不是,他有心上人了。”奚遲跟素衣處得一直很好,很默契,就差一個挑明瞭。
範修想了想,啊了一聲道:“那肯定就是那個叫莫羨的小子了。聽莫羨說,小女娃陪他出海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