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文繹並不太敢直視眼前的三人,可其中那位二姑娘的眼神,他卻不小心瞥到一眼,那嬌俏中暗含情意的雙眸,讓他臉上火辣辣的,實在不敢多看。聽到那稍大些的女子的提議,他略有些心動,可想到家中的親孃,便只能遺憾拒絕了。先前趙掌櫃好心先給了他銀子讓他給他娘看病,如今他孃的身子已好了許多,能下床走動了,他也請隔壁王大娘在他出門的時候照看一二,但總歸放心不下,出來得久了,便得趕緊回去看看。
“多謝姑娘們好意,小生心領了,只是我娘大病初癒,經不起折騰,小生只能代我娘謝過幾位好意了。”詹文繹還是拒絕了。
趙以瀾驚訝道:“原來如此,公子的娘病才剛好,確實不宜舟車勞頓。”
季思芳心中登時一緊一鬆,緊的是他又拒絕了,松的是原來是清白公子的娘病了,而不是他厭惡她,太好了……
“公子,如今天色還早,咱們早去早回,等吃完了你順道給你娘帶些菜回去,剛好能趕上飯點,你看如何?”為了拉皮……不,為了當好這個媒婆,趙以瀾是費盡了心力,“你娘大病初癒,應當吃點好的補一補,我聽說明月樓的燕窩很是不錯。”
詹文繹面色略有些僵硬,他赧然道:“小生囊中羞澀,實在吃不起明月樓的席面……”
見詹文繹如此坦誠,吃不起就說吃不起,趙以瀾還挺欣賞,卻故意板著臉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麼?相逢即是有緣,既然咱們已是朋友,這客我們請定了,你若是不肯,便是看不起我們了。”
詹文繹是真沒有想到這女子看著嬌媚,誰知竟然是一副男子做派,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趙以瀾見狀瞥了眼季思芳,示意她開口。
季思芳紅著臉,鼓足勇氣說:“還請……還請公子賞臉,我十分……傾、傾慕公子的才學,望公子成全。”
她說這話,已是將所有的勇氣耗盡,說完便低了頭不安地攪動著衣角,腦袋昏昏漲漲的,生怕他會一口回絕。
“公子,我家二姑娘輕易不會開口邀請,你真不願給這個面子麼?”趙以瀾加了把火道。
詹文繹猶豫許久,對方盛情難卻,他又存了一點不可與外人道的私心,便紅著臉點頭道:“那……小生便卻之不恭了。”
季思芳和趙以瀾聞言,面上便都帶了笑。季思芳悄悄抓了抓趙以瀾垂下的手,見她看過來,便露了個感激的微笑。
趙以瀾回了個笑,低頭在她耳邊道:“二姑娘,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其他的,看你了。”
季思芳面頰一紅,看了眼正走出去的詹文繹,心頭小鹿亂撞,胡亂點頭道:“我……我會的!”
她自然知道要找一個像詹文繹這樣的男子當夫君有多難,如今老天垂憐讓她遇到,她又怎能不緊緊抓住呢?什麼女兒家的矜持,她今日便要將之都忘記!
因明月樓距此不遠,一行人走路便能過去,不過因季思芳還得先跟趙掌櫃反饋詹文繹的話本如何,便請詹文繹先行過去,她們這邊弄完了就坐馬車趕過去,差不多能同時趕上。畢竟她們跟詹文繹這個外男才剛認識,不管是一起走過去,還是一起坐馬車過去,都很尷尬,不如就這麼分開走。
趙掌櫃聽趙以瀾的話簽下了詹文繹的話本,但為了書肆經營考慮,他並沒有立即開印,而是找人先手抄了幾本,讓熟客先品鑑一番,若有市場,他就開印拿來賣,若反響不好,他就當是做善事,將話本買來砸手裡算了,若印了賣不出虧得還更多。
季思芳本就喜歡這話本,再加上才剛見過話本創作者,對方又給了她極好的印象,此刻她很是將這話本誇了一通,聽得趙掌櫃也面露喜色。
趙福道:“似乎各位小姐夫人都很喜歡這話本,那我便放心去印了。”他也算是有些商業頭腦的,見女子們都喜歡這話本,便想好將來主要推的物件就是女子,想來也能賣出不少。畢竟這是許都,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女兒們都是讀過些書的,看話本不成問題。
季思芳笑道:“那就麻煩掌櫃的印好後幫我留十本。”
“那自然沒問題。”趙福笑呵呵地說。
季思芳記著跟詹文繹的飯局,沒有多做停留,事情一辦完便匆匆走出書肆,坐上了馬車。
聞秋之前插不上嘴,這時候才敢擔憂地說:“二姑娘,跟個外男一道吃飯,實在是……實在是不妥啊!老爺要是知道了,非扒了奴婢的皮不可!”
季思芳正在興頭上,聞秋這冷水一潑,她便有些不高興,面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