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以瀾心裡微微一動,心虛得很,魏霖當不上皇帝,說起來還真是她害的。不過,如果她不用藥治療皇帝,說不定過兩天魏霖就要因謀害皇帝而被抓起來了呢。
“你對我說什麼抱歉啊。”趙以瀾道,“不行那就再等等,你還年輕,等得起啊。”
趙以瀾頓了頓,她還得將莊王要害他的事說給他聽,但她本不該知道此事,那麼只好說是牧英哥哥告訴她的了。神醫希波是明教的人,牧英是明教教主,希波肯定會將事情報告給牧英的嘛,而牧英對她這個小妹妹一向照顧,提醒她一句也正常。當初在曹莒縣城外,她化身為牧英騙過魏霖“趙以瀾”已經死了,事後魏霖應當已經知道她跟牧英他們關係不淺了,有聯絡能得到那樣的提醒並不奇怪。
“以瀾,你跟牧英……你跟明教,莫走得太近。”魏霖反倒趕在趙以瀾之前開口,說的還恰好是趙以瀾心裡正好在想的相關的事。
趙以瀾一驚:“怎麼了?”
她努力回憶,她化身的牧英好像也沒有招惹魏霖吧?也就是之前瞞過魏霖她的生還一事,應該不會因此而結太大的仇吧?
魏霖並未立即開口,他拉著趙以瀾來到院子內,兩人在石桌旁坐下,魏霖這才看著趙以瀾道:“今後,我與明教,必將為敵。”
“為什麼?明教並不會妨礙你的啊!”趙以瀾驚訝道,明教上上下下就她一個人,她當然不會妨礙魏霖當皇帝,反而是有機會的話,她還會幫他一把。就比如說今天,有人要害他,她不也是想辦法替他化解了麼?
等等,難道說……
趙以瀾心中剛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下一刻就聽魏霖道:“以瀾,今日明教已經開始與我為敵了。”
趙以瀾看著魏霖,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魏霖握住了趙以瀾的手,有些事他不跟趙以瀾說,是因為他不想讓她煩心,而不是他不信任她。如今有些事生了變化,他不得不說出來了,不然……他怕她將來處在中間左右為難。
魏霖面容平靜地說:“今日,明教的希波神醫替皇帝解了毒。”
趙以瀾有些發怔地看著魏霖,只覺得這句話說得十分艱難:“皇帝的毒,是你下的嗎?”
皇帝中毒的事,神醫希波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連皇帝本人,也只是有所懷疑,卻沒有從希波嘴裡得到確切的答案。而魏霖,卻一口說出了皇帝中毒的事,再加上他先前說,讓她跟明教的人保持距離……在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後,剩下的那一個,即便再不可能,她再不願意相信,也是真相。
可是……不對啊,系統明明回答過她,下毒的人是周院判,而周院判背後的人是莊王……莫非,這其中還有更復雜的真相?
還沒等趙以瀾思索個所以然來,便聽魏霖回得淡然:“是。”
趙以瀾才考慮到一半的思緒就被魏霖的這一個字擊打得粉碎,她下意識想問為什麼,又覺得這問題實在太多餘了,皇帝看不上他這個繼承人,而他又想要登上那個皇位,在他還沒有被皇帝廢掉之前殺了皇帝登上皇位便是他最好的選擇。
過去那個哭泣的,軟萌的,傲嬌的,溫柔的魏霖從趙以瀾眼前飛快劃過,最後她的眼前只有現實之中的魏霖這張淡然的臉,即便說著下毒殺他爺爺的話,他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這樣的魏霖,老實說讓她覺得陌生,讓她脊背一涼。
下一刻,魏霖握著趙以瀾的手微微一緊,淡淡的面容忽然有些崩裂,眼裡融了無法化解的恨意,聲音也變得暗啞:“七年前,若不是皇帝下令錦衣衛包圍我家,我爹也不會死。”
趙以瀾怔怔地看著魏霖,他的視線幽幽地落在地上,聲音變得柔軟:“我從前是很看不起我爹的,他明明是大梁的太子,卻那麼懦弱,一點兒身為太子的氣度都沒有。直到他死了之後很多年,我才明白,他的懦弱都是皇帝逼的,他不被皇帝所喜愛,若還如同星辰般耀眼,得到的只會是更早的毀滅。他那樣做,是為了保護他自己,也為了保護我。我如今理解了他,卻再沒有辦法於他跟前盡孝。”
“子林……”魏霖說得好似平靜,趙以瀾卻聽得心裡一痛。
魏霖繼續道:“我爹看似懦弱,實則堅韌,他絕不會在獄中自殺。是有人謀殺了他,並將之偽裝成自殺。而這一切,若沒有皇帝的默許,不可能發生。是皇帝,殺死了我爹,若不能親自為我爹報仇,我此生難安,我等不到他老死的那一日。”
趙以瀾說不出話來,她甚至連想也不敢想魏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