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意外的話,他是未來的皇帝,居然要讓一個江湖女子當他的皇后?這怎麼可以!寵愛一個女人是一回事; 如此為之卻是天方夜譚了。
“沒想到侄兒還是個情種。”魏博自然不認為魏霖說的是真心的; 忍不住諷刺道。在他看來; 魏霖今日如此說,要麼是說給趙以瀾聽的討好她,要麼是說給他們聽的好麻痺他們,一個耽於情愛的對手; 不是一個夠格的對手。
魏霖自然聽得出魏博話語中的嘲諷,但他毫不介意。他的話,只是說給趙以瀾聽的,他要隨時讓她明白他的心意,免得被旁人說的話產生一絲動搖。
趙以瀾雙目看著桌面,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魏霖說清楚的,然而她不想讓自己成為莊王他們攻擊魏霖的工具,因此絕不會送素材給他們,要說,也是等事後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再說。
趙以瀾的沉默看得魏霖有些失望,但至少她沒有當面說些類似拒絕的話,就足夠令他歡欣鼓舞了。
“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比另一些事重要。”魏霖淡淡道,“三叔再年輕些的時候,或許也曾經有過我這般的不顧一切。”
魏博呵呵一笑:“我可沒有侄兒如此真性情。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能要的又是什麼。”因此,他一直都很不甘心,一直都想改變這一切。
“三叔明白,如此最好不過。”魏霖淡笑道。
魏博的攻擊便在魏霖的堅定應答之中應付過去了,這一桌人心底都打著不同的主意,卻偏偏要同坐一張桌子,安靜地吃著午飯,時不時用眼神交鋒一番。
何楓晚埋頭苦吃,心底只覺得遺憾,沒想到事情竟這樣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他本還指望著趙以瀾魏霖和莊王燕王懟起來他好趁亂開溜呢,誰知那麼兩句就完了,真是無趣極了。不過魏霖的應對也確實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四年前他還當魏霖這位皇太孫是一時興起,很快便會失去興趣,誰知這麼多年來,他依然對趙以瀾念念不忘,該說是個痴情種麼?
不過他仍然不看好魏霖和趙以瀾這一對。天家情薄,真不是說說的,男女情愛,又哪裡比得上權力呢?即便他們一時間是真心相愛的,可也絕抵不過時間的蹉跎,最後的結果想來也不樂觀。
這麼一想,他倒是有些可憐註定悲劇的趙以瀾了,她若是不愛魏霖還還說,若是愛,那可真是一輩子都無光了。深宮之中,即便是再英姿颯爽的俠女,也會被折磨成令人厭煩的春閨怨婦的。
在這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陶婧忽然小心翼翼地開口:“表哥……外祖父不會同意的吧?”
當然,她的話裡並沒有擔心的意思,在說話的時候還忍著得意看了眼趙以瀾,像是在提醒她別妄想嫁入皇家。只是,趙以瀾並沒有看她,她這話和眼神的殺傷力頓時減了大半。
“他一向不管我的婚事。”魏霖冷淡地說。作為帝國的繼承人,他已經二十一歲了,卻尚未娶妻,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為反常的事,這其中固然有他自己堅持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那位皇帝對皇太孫的不喜持續了這麼多年,並還將繼續持續下去,對於這個繼承人有沒有子嗣,他毫不關心。偶爾有大臣上摺子提醒該為魏霖選正妃了,他就隨手派人去問問魏霖的意思,見他拒絕,便根本沒有繼續操心的意思,隨口敷衍大臣便是。
“即便是不關心,外祖父也不可能讓表哥你娶她入門的吧?”陶婧用那張天真的臉說道,“像是兵部尚書家的小姐,定國侯家的孫女,她們這些人品貌端莊,知書達理,才配得上表哥!”
魏霖冷冷的目光往陶婧身上落去,這個表妹他接觸不多,從來沒有想到她竟會是如此令人覺得心煩。
他嘴角一掀,正要動怒,卻被趙以瀾抓住了手。他微頓,到喉嚨邊的冰涼話語便沒有說出口。
趙以瀾沒有看魏霖,只是笑眯眯地看著陶婧道:“什麼娶不娶配不配得上的,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麼總說這種話?小姑娘這是思春啦?”她故作曖昧地看著陶婧掩嘴笑,“說出來都讓我們聽聽那個人是誰,如今你兩位叔叔和表哥都在,說不定還能幫你多參詳參詳,看對方配不配得上你的千金之軀。”
小姑娘臉皮薄,趙以瀾這話對她殺傷力十足,她漲紅臉道:“我沒有!”
趙以瀾皺了皺眉:“沒有就沒有,何必說這麼大聲,彷彿心虛似的。”
“我沒有……”陶婧剛大聲說了半句,連忙壓低了音量說,“我沒有心虛。”
“好吧,沒有心虛便沒有心虛。”趙以瀾撇了撇嘴,眼睛斜了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