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誰來?”
“商二少爺。”
“我知道了,”她應了一聲。“稍後便去。”
待她到了前廳後,商澤謹正在那處悠然等候,旁邊還坐著商婉容,兩人正閒聊著。
“玲瓏,你起身了?”商婉容見了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你二哥正說到你,說有件事要與你商談。”
商澤謹道:“還有太爺、老夫人、姑父。”
商婉容道:“如此莊重,莫不又是你那斷案刑獄之事?”
“正是。”他道。
她斂了一些笑。道:“今日年初一,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作甚?你拜完年,便回了家吧,家中之事,也不可不理。”
商澤謹定定看了她一眼。“侄兒說過了這一件便走。”
商婉容沒再說,神色卻安定的很,有種奇異的祥和,似乎她對即將要發生的事——已知曉了一般。
老太爺、老夫人也俱來了,坐在上首,看小輩們一一行了大禮,笑得合不攏嘴。吩咐婢女將銀盤子上的壓歲錢都分了去。
老夫人左右望了望,道:“怎的不見臻哥兒?”
臻哥兒便是商婉容所生之子,如今年才十二歲。
“臻哥兒在院兒裡玩呢,本想來給爹孃請安的,只是……”商婉容露了個歉意的笑,看向商澤謹。“我這侄兒說,今日除了拜年,還有件事與爹孃相商,因此便沒帶臻哥兒來。”
她這麼一說,二老便明白了一半。
又是斷獄之事!
這商家二郎什麼都好。就是滿腦子的斷案審案,連口氣兒也不喘,還不讓人歇一歇,年初一的上親家家中說什麼說!
然而又一想,難不成是與李家有關的?
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昨日阮小么翻起的舊案。
老夫人也不笑了,正色道:“澤謹啊,你想說甚,如今便說來吧。”
“老夫人,澤謹正等姑父回來。”他道。
於是幾人又苦苦等了李季歸家。
他回來時,日頭都已經過了一半了。
好容易人全了,李季很是不解,“澤謹,你這是何意?”
商澤謹道:“前些日子,侄兒去查探了大姑母一事,發現了一些疑點,今日正要與眾位細說。”
“細說!?”他有些不耐,“這就不勞煩了,一來這是我家事;二來,玲瓏昨日裡已與我細說了!”
“只是今日,我仍有話說。”他道。
阮小么也離了位子,與他並肩站在一處,道:“請祖父、祖母、爹爹莫要怪玲瓏多事,此案是我與二哥一同查探的。”
老夫人面色一惱,“玲瓏!你有失體統!”
“一切都只為我孃親伸冤而為,還望祖母諒解。”她一字一句道:“待孫女說出實情,進不進李家族譜,仍有祖父祖母斷決!”
李季急道:“你昨日不已都說了麼!今日還來敗甚興!”
阮小么道:“昨日說的是昨日之事,但今日又有新的進展。父親大人,您還想聽麼?”
商婉容端坐一旁,眼中有狐疑與一抹強自鎮定。
老太爺嘆了口氣,揮揮手,“季兒,坐到一邊,聽她道來。”
李季不情不願退了開來。
阮小么笑了笑,道:“昨日,我將此案說了一半,但仍不知道誰是真兇。但今日我已知曉了。”
說罷,她看了旁邊商澤謹一眼。
他點點頭,著旁邊小廝將外頭人叫進來。
外邊進來了好些個人,一人押著一個,被捆綁的俱是一色兒的黑衣,垂頭喪氣,足有五個。
第三百零二章 水落石出
堂上,除了阮小么,其餘幾人皆是大驚。
特別是商婉容,她面色陡變,直抖得將手邊茶盞都潑在了地上,鋪展開的團花簇錦彩紋毯子上剎那間洇溼了一塊。
老夫人驚道:“你……這些是何人!何故要綁到我家中來!”
“老夫人稍安,”商澤謹道:“這些是昨日深夜闖進王嫂家中,欲行不軌之人,如今悉都被降服,也招供出了一切。”
“澤謹!”商婉容慢慢站了起來,與他相對,“我知你年少有為,但如此是否太過過火?你一聲不響將這些強人帶到家中,可曾過問過爹孃之意?況且,我是你姑母,你莫不是望了,我也姓商!?”
她背對著堂上二老,看向商澤謹的眼神,直欲噬人。
商澤謹推開了一步,面容疏離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