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右將去沒去?”
“放手放手放手……”他扯著她就要往外甩,然而這丫頭片子像個牛皮糖一樣,就死貼在身上,扯不下來。
魯哈兒面色鐵緊,瞧著幾尺之遙那兩個在院外的守衛,兩人帶著斗笠,整張臉幾乎被擋在裡頭,不知作何表情,他沒好氣地朝他們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那兩人似乎面面相覷了一回,並不理睬他,更是將腦袋縮了回去,雕像一般。
他氣極,又架不住她唸經一般在他邊上問著:“右將去沒去去沒去去沒去?……”
魯哈兒一聲喝:“去了!滾下來!”
阮小么呆住了。
察罕跟著去了。不曉得去一趟要多長時間?去後還回不回的來?
八成……滄州城都平了,他也沒有理由在來這處了。
她如被澆了鹽的蝸牛,剎那間萎縮了下來,輕而易舉便被魯哈兒扔到了一邊,瘟疫一般遠遠地逃了走,自個兒留在過道上,腦中呆呆的,不知想些什麼。面上滑過一道道雨水的痕跡,倒像是替她在流淚。阮小么卻想不到什麼傷春悲秋的心思,心中鈍鈍的,似乎連反應都慢了一拍。
不不不,察罕是個說到就到的人,就算他不回來,也會讓人來捎了她們走的。
她腦袋中有兩個思想在打架,一邊往回走,一邊口中還痴痴念著,差點就撞到了角門的石壁,又往旁邊折了幾步,繼續往回走。
一進去,嬤嬤就急吼吼地過了來,撐著傘,在雨聲中大聲問道:“你方才問那奴才,他都說了什麼?”
原來她知道她們在角門外的事兒,此刻卻不如以往冷嘲熱諷,眼中盡是詢問之色。
阮小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呆呆道:“他說右將跟著去了……”
“就這些?再沒了?”嬤嬤不太相信。
她點點頭,“嗯,沒了。”
嬤嬤皺了皺眉,丟下一句“真是沒用”,也不顧她正被澆的透溼,又匆匆打小報告去了。
忽然間,一片天青色的素面遮了上來,卻是慧持撐著傘,蓋住了她半個身子,後頭跟著慧書。
兩人迎了上來,卻踟躕著不敢開口。
阮小么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一時間吶吶地,不知該如何開口。前一日,才對她們保證,一定會離了這處,剛過**,卻讓她怎麼打落她們心中的念想?
“我已經猜到了。”慧持卻先開了口,拉著她與慧書,回了廊下,拍了拍衣裙濺上的雨水,與兩人並排坐在了一旁的凳上。
阮小么遲遲的轉過了念頭,沮喪無比,垂了頭,伏在膝上,欲哭無淚。
慧書拍了拍她,問道:“方才你直接就那麼衝出去了,急急的樣子,那個魯什麼的,與你說什麼了?”
她還未如慧持一樣,猜到了這其中變故。
忽的,見阮小么一個挺身,又直直站了起來,落湯雞一般,口中念念道:“不行,我得出去瞧瞧!”
說著,又衝了出去,不到幾步,騰騰又衝了回來,將傘一撐,跑走了。
慧書那隻手還僵立在半空中,看著她人遠走,惶然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慧持搖了搖頭,與她說些別的去了。
阮小么在外頭守衛的帶領下,輕車熟路地往醫藥營趕,然而還未走過第一節兒,便被一群箬衣人趕了回來。
為首一個人將斗笠往上微抬了抬,露出一張正臉,眼中冷漠而木然,道:“將軍有令,各人各院,不得外出!”
“什、什麼?”她一愣。
那人已然做了個手勢,“姑娘,請回吧。”
“可是我是醫藥營的,不是郡主屋裡的!”她辯道。
他斗笠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嘲意,一閃而逝,“姑娘請回!”
她一急,“我真的只是去一趟醫藥營!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
“唰”的一聲,刀劍出鞘,雪亮的刃上落下點點雨水,又彈射開來。那人的聲音在斗笠下沉沉道:“若有違抗,殺無赦。”
阮小么閉了嘴,也不待其餘人開動,自個兒轉了身,一步步朝院內回去了。
北燕軍什麼的,一個個都那麼暴力!
院門口被團團守了住,鐵桶一般,連個蒼蠅都飛不過去。阮小么幾人呆呆坐在廊下,與對面的嬤嬤橫吹鼻子豎挑眼。
嬤嬤早在她被趕回來之前,就又被郡主趕出了屋,一張老臉在丫頭們面前實在有些掛不住,一直板到現在,自個兒不開口,也休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