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幾百年,哪能再騙他們外來的人?”
“住口!”村長喝道。
阮小么按捺不住,見伯勞面上滿是疲憊之色的,甩開蘭莫的手,跑過去將他扶了住,使人慢慢在一處乾淨石塊上做了下來,輕按了按他的腿,問道:“疼不疼?”
“還好……”他剛出口,又在她質問的眼神下敗下陣來,只得道:“有點。”
她將斷腿處仔細按了一遍,鬆了口氣,“還好,沒錯骨。”
蘭莫卻陰沉著臉叱道:“阮小么!”
“我知道我知道,”她揮揮手,回瞪了過去,“但我好不容易救回來他一條腿,萬一爬個山路又斷了怎麼辦!”
霎時間場面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老村長原本一腔盛怒,此時吹鬍子瞪眼,卻不知該從何發起,憋著憋著又有點洩了氣,眾人見此,也跟著尷尷尬尬堵在道前,不知該如何是好。而蘭莫像個銅鐵鑄的人一般,一動不動橫刀在前,眼卻盯向阮小么,神情莫測。
伯勞看著忙上忙下的阮小么,神色有些落落寡歡,道:“我見著你放在桌上的那簿子了。”
“……你去了我家?”她恍然。
他點點頭,“你這兩日有些不大對,還問我地圖的事,我不大放心,便來看了一下,你們卻果真已走了。”
“伯勞……”她心生愧疚。
他卻笑了笑,道:“無妨,我都明白。”
她低頭不語,卻忽被他塞了一快不知甚物過來。
“這興許是唯一一張地圖了,你拿去吧,若有用便更好。”伯勞道。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那樣將這種紛爭之物給了她。
阮小么望著一眾簡直不可思議、不可置信以及村長那簡直要吃人的目光,覺得自己壓力陡然劇增。
伯勞定定看向村長,道:“這東西用在心懷不軌的人手裡,才會惹出是非。他們二人都是光明磊落,我信他們。”
村長蒼老著一張臉,徒然張了張嘴,卻啞了聲兒。
“我……我聽說過你們幾十年前出了一些事,”阮小么咳了咳,總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但已時隔多年,總不能一直在這個坎上過不去,況且我叔父只是那樣一說,並沒有向村裡其他人透露這種事的一分一毫的心思,我們走後,你們的秘密還是秘密,也不會再有人來……”
說了一通,見村長面色越來越差,自覺地閉了嘴。
村長老頭兒年事已高,畢竟受不住心緒陡升陡降,幾乎腿腳一軟,被旁邊幾人及時扶了穩,不住念道:“伯勞……你、你……”
“畜生!”伯勞他爹見此,高聲怒罵,“我養了你二十年,你就這樣吃裡扒外!為了一個認識才幾個月的姑娘就出言頂撞長輩,還偷了如此重要之物!?你是被她鬼迷心竅了!”
伯勞垂了頭,面色青青白白。
阮小么手裡抓著那薄薄的一片紙張,與蘭莫二人被眾人相隔,截在了外頭,而瞧著一干人等皆面有不善望著自己,恨不得搶走她手中之物,不自覺便往後縮了縮,將那紙張又收緊了些。
伯勞咬著牙撐了半面牆壁,站起身來,大聲道:“阮姑娘清白端正,阿爹莫要毀人清譽!若不是她,你們如今見著的就是孩兒的屍體了!”
“你們都不記得他們救了諸家嫂子、救了好些村民性命的事了麼!”他眼眶發紅,衝眾人吼道:“若不是阮姑娘拼著性命將自己的血給了褚家嫂子,當日早是一屍兩命,哪裡能多母子安好!若不是蘭公子拼盡一身力殺了那兩隻熊,如今村裡頭恐怕已多了一片墳頭!事隔才幾日,你們就這樣報答他們的恩情麼!?”
阮小么挺得面色發紅,直想說當不起他這一聲誇,然而卻見眾人都靜了下來,連方才叫得最兇的幾個都低了頭,再沒好意思去看他們一眼。
蘭莫緩緩將刀收了起,趁此時道:“諸位,我知你們心有疑慮,只是我二人並非世代居住於此,家中也有老小,心有掛念,必定是要出去的。我蘭某再次立誓,出去後,對餘村之事,隻字不提。若違此誓,天叫橫死!”
眾人之心已開始動搖,齊齊望向了村長,老人家面色氣怒不定,又重重嘆息了兩聲。
氣氛再次冷凝了下來,一干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洞外卻又匆匆來了個人影,定睛看去,又是是個熟人——蒙大夫。
他一道山路走得汗流浹背,立定後先喘了半天,不住地揚著手裡的一樣東西。山風吹得上頭嘩嘩響,卻似乎是一沓紙張。好半天,蒙大夫才緩過了氣來,顫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