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那骨折的小腿,居然已經開始癒合了。
而剛剛還一臉痛苦的老人,那緊皺的眉頭一鬆,竟安詳地睡了過去,甚至打起鼾來。
傑伊看了小芽手中的樹枝一眼,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生命之樹送給小芽的樹枝,其中肯定蘊藏著充沛的生命能量,能夠促進骨骼的再生,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小芽真棒!”喬茜高興地捧住了小樹精,狠狠親了她一下,惹得小樹精哈哈大笑起來。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法蘭克林的傷勢得到好轉,傑伊心底也是高興的,見老人已經睡了過去,他便和喬茜退出了裡屋,沒有叫醒他。
法蘭克林的家,對傑伊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這裡的擺設還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只是都被歲月刻上了痕跡,而他自己,也不再是那個只有幾歲大的小蘿蔔頭了。
法蘭克林沒有孩子,又幾乎將積蓄都花在了樂器上,晚年淒涼,也是可以想象的,這也是當傑伊發現他們恰好路過這座小城時,會過來探望他的原因之一。
當天晚上,他和喬茜在法蘭克林的院子裡度過了一夜,到了第二天,老人才悠悠地醒轉過來。
“夏普?”
法蘭克林睜開一雙老花眼,在看到那出現在他屋裡的金髮青年時,不禁脫口而出,但是很快,他又糾正了過來:
“不,不對,你不是夏普,你是傑伊,你是夏普的兒子,傑伊!對嗎?”
“是的,法蘭克林爺爺,我是傑伊。”見過去這麼多年,法蘭克林還能認出他,傑伊難得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噢,孩子,你是來看我的嗎?”法蘭克林來了精神,他拖著枯瘦的身軀坐了起來,然後他這才注意到站在傑伊身邊的女孩子,他問道,“這位是……”
傑伊和喬茜已經去掉了偽裝,露出了出眾的容貌,望著他們,即便是年輕時見識過無數俊男美女的法蘭克林,也不免有些失神。
“法蘭克林爺爺,這是我的未婚妻,喬茜。”傑伊摟住了喬茜的腰,為老人介紹道。
“法蘭克林爺爺,您好,我是喬茜。”
“噢,你好!”法蘭克林連連點頭,欣慰地笑道,“沒想到,當初那呆呆傻傻的小屁孩,長大後居然能追求到這樣漂亮的未婚妻,真好,真好!”
他的話,讓喬茜不由臉紅了起來。
又是一番寒暄之後,傑伊提起了皮爾特的死,並說出了此次拜訪的另一個目的。
“是啊,皮爾特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就葬在教堂的公墓裡,當初他的葬禮,還是我主持的呢。”法蘭克林無比唏噓地說道。
皮爾特生前也定居在這座河濱小城,當初他這座房子,也是他和夏普幫忙找的。
“那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皮爾特叔叔他是怎麼死的?還有我的父親,您最後一次見他,大約是什麼時候?”
“哎喲,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記憶力啊。”法蘭克林臉色發苦地說道。
“爺爺,這對我來說很重要,請您一定要想起來。”傑伊抓住他的手,誠懇地請求道。
待在惡魔空間裡的吉魯魯,卻撇了撇嘴,它知道法蘭克林的記性一向不好,別說現在,就算早幾年來問他,他也不一定記得。
傑伊這樣說,法蘭克林只好努力回想,然而他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漿糊,越是用力回想,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最後,他乾脆耍賴道:“沒有好聽的音樂,我想不起來。”
傑伊頓了頓,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一直珍藏的口琴,吹奏起了那首老人教給他的《愛麗絲的嘆息》。
在旋律響起之時,法蘭克林閉上了眼睛,枯瘦的手指隨著節奏在床板上敲擊著,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喬茜也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小芽也跟著旋律,快樂地飛舞了起來。一曲吹完,在法蘭克林睜開眼之前,小樹精又飛快地躲到了喬茜的口袋裡,並沒有被發現。
“哎呀,好久沒有聽到這首曲子了!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法蘭克林笑了笑,然後又話音一轉,嚴肅地說道,“不過,傑伊,你的技藝實在太生疏了,如果不是融入了感情在裡面,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您教訓得是。”傑伊摸了摸鼻子,“那您想起什麼來了嗎?”
“沒有沒有,什麼都想不起來。”法蘭克林擺了擺手,一副你吹得我好心痛,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表情,讓傑伊哭笑不得。
“要不,我來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