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隆平居的二掌櫃,文蘇兒小姐是也。
“妹妹先別急著叫,咱們進去看看,也許人在裡頭呢!”
接著而來的,是一把嫵媚低柔的聲音。
蘭麝,蘭家繡鋪的大小姐。
這兩人怎麼又湊到一處,且又跑到我的地界來了?
珍娘整個人都不好了。
今天真是倒了什麼黴?
一尊瘟神還沒送走,又來了兩尊?!
鈞哥也聽出文蘇兒的聲音了,卻不知後頭那女子是誰,不過只文蘇兒的聲音也夠讓他膽寒了。
上回田家花廳裡,他可見識過這小丫頭片子一張生薑嘴的!
不待這裡三人做出反應,兩個豐彩驚鴻,窈窕身影已走到了門口,打頭一身松花色春衫,桃紅緞子裙,長眉秀頰,皓齒明眸的,正是文蘇兒,後頭跟一位湖色春紗長衫,同色暗花長裙,腰肢嫋娜,骨格輕盈的,除了蘭麝還能是誰?
文蘇兒眼光掃過屋裡,別的沒看見,先就看見了一裘清冷英朗的身影。
“秋師傅!”她又驚又喜,立刻叫出聲來:“你怎麼在這裡?”
秋子固眉頭再皺,到底是東家的緣故,他不得已站了起來,嘴裡輕輕應了一聲:“掌櫃的。”
文蘇兒此時臉色變得歡喜異常。
她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秋子固。
在蘭家住了幾天,哥哥也曾上門來接,可她心裡總憋著哥哥幫了珍孃的氣恨,因此不肯回去。
可整日呆在繡鋪,文蘇兒又實在無聊。她雖會拈針卻繡藝不精,對這些針線女紅也一向不感興趣,因此半日下來就坐不住了。
蘭麝為哄她開心,便說帶她街市上轉轉,不想文蘇兒出了門就直奔城外,她知道,對方是還想要尋珍孃的不是。
蘭麝自己也對珍娘十分好奇,又因上回,自己的心上人文亦童幫了對方,她是又嫉又羨,因此不但沒勸著文蘇兒,反幫她在城門處僱了輛車,兩人一路嘀咕著,就過來了。
蘭麝嫣然巧笑,向秋子固行了個禮,過後秋波一轉,似不經意地問:“秋師傅您怎麼來了?莫不是文大掌櫃差您來的麼?”
在秋子固眼裡,除了蘇兒算掌櫃的他還勉強搭理,蘭麝則是徹底的無關人士,因此對她的話他只作充耳不聞,略向文蘇兒躬了躬身之後,便徑自走出門去。
走到門口時,秋子固又有些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不知自己的話她聽進去沒有?
這樣想著,秋子固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珍娘一眼。
珍娘卻正忙著招呼文蘇兒蘭麝,她本能地感覺到這兩人來一定是不懷好意的,因此滿付注意力都在她們身上,便忽略了秋子固。
秋子固看著她,只見她盈盈冉冉,笑顏如三月春花,雖布衣荊釵,卻骨重神清,風華雅麗,尤其是當站在一頭翡翠押發的蘭麝面前時,更是對比鮮明。
蘭麝因家裡是繡鋪,身上衣著自然要比珍娘華麗精緻,因面對珍娘,臉上身上更是做足了工夫,笑吟吟的露出一團媚嫵,軟怯怯的妝成滿面風情,紅膩桃腮,波凝杏眼,風情流動,很有些天然憨媚的樣兒。
只可惜,做作的痕跡太重,就連一向不留意女人的秋子固看了,也猛地生出油膩過份之感來。
“不知如何稱呼姑娘?”蘭麝說話的聲音也甜得膩人:“我們久聞姑娘名聲,今日特意來拜訪!”
文蘇兒忍不住瞪了蘭麝一眼:“姐姐跟她這般好意做什麼?快叫她搬出那套瓷器來!我還趕著回城呢!”
說到底,還是為了那套瓷器。
或者說,還是為了上回那一場氣。
正文 第七十八不忍了!
珍娘無語了。
這事還有完沒完了?
小心眼也該有個限度吧?
“你們過來,大掌櫃的知道麼?”冷不丁地,門口的秋子固突然說話了。
這可是極為難得的事,秋子固對無關人等開口,簡直是難得一見的異常情況。
文蘇兒面上一喜,看起來秋子固還挺關心自己的麼?
“秋師傅,”於是她立刻移到了秋子固身邊,聲音裡微微有些撒嬌地嗔道:“還提我哥哥做什麼?他只會偏幫外人!上回的事你要在就好了,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不是?”
秋子固陡然沒了聲音。
他驟然間覺得自己剛才還是應該及時離開的好。
蘭麝笑眯眯地拉過文蘇兒的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