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童早已將她的姓名打聽到後,連同她的身世一起。
正文 第八十一盛春美食
原來她也是孤兒,有個弟弟,名聲不好,有克親之嫌,病了三年之後,突然醒轉來,卻如脫胎換骨,整個人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這就是文亦童打聽得來的訊息,大概也算精準了。
只是閒語碎語說出口來,總有些不太可靠的地方,比如說,說她是天下星宿下凡,比如說,說她被不知什麼鬼魂附了身,比如說,說她要做什麼人的外室。。。
文亦童對前面兩者都不關心,卻不知為何,被最後一句話牽動了心事。
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過想不明白的事,這是頭一樁。
那就是,這個叫珍孃的丫頭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要這樣掛念她?
但凡跟她有關的事,文亦童總是控制不住地想知道,強烈的好奇心裡,隱隱約約間,似乎還帶著些不可名狀的佔有慾。
不過後者,文亦童自己,眼下卻還沒有意識到。
“她的茶樓都預備得差不多了吧?”強攻不行,文亦童換了個問法。
秋子固不說話,也沒有點頭搖頭的動作示意。
他就是簡單的不明白,自己的私事怎麼就跟東家有關了?
因此不想回答。
“蘇兒是你從她那兒帶回來的吧?”文亦童再換問題,總有不達目的不放對方走的架勢。
事關東家,秋子固這下不得不回應了:“是的,她去那兒鬧了一場,我就帶她回來了。”
文亦童臉上的笑不見了:“她又去鬧了?為什麼?”
明知這是跑不掉的事實,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知道詳情。
關於那個女子的一切,哪怕是小事,他也想知道。
秋子固這才著意地看了文亦童一眼。
東家這是怎麼了?
應該是關心自己的妹妹吧?
“二掌櫃的只是小孩子脾氣,還是為一口氣罷了,別的倒沒什麼。”秋子固話裡沒提及珍娘,這讓文亦童十分不滿。
“那,她那邊怎麼樣?”文亦童低頭裝作看帳本,可一個她字,卻讓秋子固錯愕不已。
她?
什麼時候,那個廚娘變成了掌櫃的口中的她?!
文亦童半晌沒等到回應,心裡疑惑,抬起頭來,不想卻撞上了一雙幽深黑瞳仁。
兩個男人對視良久,似乎都想看清,對方心裡此刻,關於那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遠在城外,那個她,此時卻正歡天喜地。
現在已到了麥黃時分,套播在麥地裡的豌豆莢綠了,這可是稱得上美味的東西。
各人地裡的糧食,各人享用。
珍娘和鈞哥,一個坐一個蹲,守在田頭,伸手就可摘到嫩生生的豆莢,不用去豆莢,連豆帶莢一併咬進口中,清甜爽口,帶來盛春美妙的熟韻。
別小看這一點點不起眼的吃食,它幾乎是摘之不盡的。人站在田邊一眼看去,似乎只有麥浪沒有別的,可潛入麥叢中,身前身後,纖細柔軟的藤蔓上,幾處不掛滿了這小綠口袋,滋潤著農人疲憊饑饉的腸胃。
時值黃昏,日色暗沉,白日的炎熱喧囂褪去,空氣裡只剩下一片寧靜,微風從姐弟二人身上掠過,為他們送上絲絲涼意,只靜靜坐著,珍娘便能感覺得出,空氣裡糧食成熟時的甜美和隨之而來,心底的安逸和滿足。
“再過半個月,就能收麥子了,”鈞哥嘴裡嚼著豆莢,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姐,這可是大事,按里長那裡的老例,咱家要交近一半糧食做賦稅的,也不知到時忙不忙得過來。”
珍娘心裡盤算半天,嘆了口氣:“咱家只有兩個人,又要忙茶樓那邊,到時少不得要請幫手了。”
鈞哥看看前後無人,湊到她耳邊,嘻皮笑臉地道:“要我有個姐夫就好了,一個大男人收幾畝麥子還不是小事一樁?”
珍娘一個耳刮子打上去,起點甚高,落下來卻是輕輕地,從鈞哥黑紅的臉蛋上一拂而過:“就你嘴碎!還嫌外頭編排我,編排得不夠?你倒愈發說得起勁了!要男人做什麼?我就不信,憑我自己還做不了這些事了?時候也不早了,走,跟我回家去,有工夫在這裡混說,不如回去養養力氣!“
鈞哥還是嘻著嘴:“我不也是為了姐你好麼?你想啊,你這個年紀,莊上別的人家閨女都已經說下人家了,你總一個人單著,也難怪人家要編排閒話啊!姐,趁現在沒人,你跟我說說,你想找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