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間的老三。大的留下要養老,小的又捨不得,沒得說,只有分他家出來了。”
福平嬸在珍娘背後,細細地解說:“哪這是他家當家的,那個頭髮黃黃緊貼在頭上的,是他婆娘。”
珍娘看著,婆娘有些胖,臉上也總笑,眼角有些吊,嘴呢,又向前有些微拱,看起來不太好說話似的。
不過個頭不小,因此胖的不太累贅,最重要的是,這個婆娘態度難得的大方,沉穩,雖是被分出家來,拖兒帶口的要另尋生活,眼裡卻沒有自卑自賤的神氣。
只這一點,倒叫珍娘挺喜歡的。
一男一女身後帶著的,是兩個半大小子,都跟鈞哥差不多年紀,身形跟男人一個模子裡脫出來似的,兩人一手一邊夾在中間的,則是個黃毛小丫頭,真是黃毛,貼在耳後打了兩根細細的辮子,又盤迴頭上,依舊只是一小把,繞成個尖尖的髮髻,用根草棍子插得緊緊的。
被珍孃的目光看得有些訕訕的,那小丫頭便不肯站在中間了,小身子一側,躲進了個頭高些的小子身後,嘴裡嘟囔著:“看什麼看?“
婆娘就拉了她一把:“墜兒你別說話!”說罷又拉自己男人。
男人便衝珍娘一笑,嘴邊的笑紋愈發深了:“姑娘,丫頭子不懂規矩,讓姑娘見笑了!”
珍娘笑著揮手:“我也是丫頭子過來的,見什麼笑?來,”向黃毛墜兒招手:“你過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墜兒伸個頭出來,不動。
珍娘袖子裡一掏,摸出一把拷的焦香繃脆的紅薯幹:“來!”
墜兒嚥了下口水,眼神猶豫著。
鈞哥大叫起來:“這不是我才在灶邊烤的?姐你什麼時候拿出來的?快給我!“
墜兒聽他說要,立刻箭一般竄了出來,奪過紅薯幹,飛快塞了一塊進嘴裡,然後又縮回剛才的藏身之處。
“怎麼樣?”珍娘不理鈞哥,笑眯眯地看著墜兒:“好吃吧?”
先沒聽見回應的聲音,只聽見嚼得嘎繃兒脆的噼裡啪啦聲,過後一個小腦袋再次探了出來,臉上有了笑意:“才烤得的,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