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撓容意手心,容意就明白了,連忙柔聲細語地幫容慎辯駁,“畢竟是頭一次參加宮宴,阿慎不是好奇麼,今夜只管坐在咱們邊上見見場面,不出聲就是了。”
“又不是多稀奇,過半個月不還有元宵宮宴麼,急什麼。”容悅還是沉著個臉。
容意也是想的簡單,今天宮宴,皇子公主都會出席,葉翡肯定也得露面。她們說這是容慎第一次在京城交際圈子裡露面,那葉翡不也是。他還沒回來呢在京城就頗有盛名,今天一眾姑娘小姐一見葉翡那張臉,還不神魂顛倒的?
阿慎說過什麼來著,想給葉翡做妾的姑娘都能從皇城排到建章門去。
葉翡呢,必定一根筋似的盯著她們阿慎看,那上次太傅府見到她們阿慎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到阿慎身上了,到時候阿慎就是再低調,不還得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她出入這個圈子這麼久,還能不知道那幫人心裡的小九九。要說往常,容慎那個京中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倒也沒什麼可擔心,可她這不病著呢麼,捱了欺負可怎麼辦。
容悅忽然把眼一瞪,“聽見沒,今天就跟我,別到處亂跑。”
容意戰鬥力也不行,護著容慎這事兒,就得叫給她自己才行。
容慎忽閃著大眼睛點了點頭。她好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對宮宴上那些刀光劍影啊、笑裡藏刀啊還是知道些的,隱隱地還有點興奮期待呢,啊,終於要開始開啟痘痘鬥鬥鬥模式了嗎。
可惜她屬於沒帶武器就上戰場,嗓子太不給力,也不知道爪子磨得亮不亮。
容慎這邊熱血沸騰呢,就聽見打身後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喚她,“阿慎!”
三姐妹停下腳步回頭看,就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利索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和她們招了招手,又扭頭跟馬車裡的人說了句什麼,便奔著她們過來了。
童靖祺穿著一身兒大紅色滾邊胡服,長髮還是高高地在腦袋後邊紮成一個馬尾,手上還帶著一串鐲子,正是容慎送給她的。她腿長腳長,一會兒就走到了三姐妹身邊。
容慎得有一個月沒見過童靖祺了,看來容明琅確實受了不小的刺激,當真回去就把童靖祺管得嚴嚴的,許是人家底子本來就好。容慎覺得童靖祺不但白了,還真的多出了幾分女兒家的精細來。
不過,這點兒精細一點也不妨礙童靖祺的帥!
容慎不方便出聲兒,便只能舉起爪子朝童靖祺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你怎麼了?”童靖祺果然一步踏過來緊張地蹙起了眉毛。
容悅一斂眉。
她就覺得吧,這個童靖祺是個潛在的對手!跟上次裕國公府見她相比,現在的童靖祺根本就是換了個人。
她剛才怎麼忘了,有童靖祺在,也肯定不會叫容慎受委屈的。嗯,她就勉為其難地把容慎的活動區域擴充套件到童靖祺周圍吧。
“阿慎這幾日風寒,昨兒燒才退,今天又壞了嗓子,說不得話的。”容意好心好意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童靖祺按了按容慎的肩膀,爽快地笑笑,“既然生病了怎麼還強撐著來。”
嗯,事情變成這樣,她也不想的。本來她是打算幫容恪收拾爛攤子來著,畢竟容恪是以她的名義打得人,她至少也得解釋清楚,這事兒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不是她指使的。哪想到昨天才頭腦發熱跟盧氏說她要去,睡了一覺就失聲了。待會見到葉翡,她這個破風箱一樣的聲音一出來,估計效果還不如叫葉翡默默捱打了呢。
簡直是二次傷害啊。
同樣也是頭一次參加宮宴的童靖祺加入了三姊妹的隊伍以後,氣氛立刻活躍了起來。
容悅雖然還是那副“你別跟我說話,我沒聽見”的德行,可容意倒是有一句每一句地和童靖祺說起來了,童靖祺這人本來就是話多,之前剛過來太剋制,現在覺著和她們都熟了,這話匣子也開啟了,容慎不能說,可她能聽啊,童靖祺自己說得可開心了呢。
“對了,也不知道我那兩個哥哥哪去了,一下馬車就不見了。”童靖祺見容意對自己倆哥哥比較感興趣,左右看了看,說道。
“兩位表哥應該是隨姑父去宴禧殿了,咱們在隔壁的宴光殿。”容意解釋道。
童靖祺不解地蹙起眉,“可他們說……”
“等用過了膳還有遊園,便能見到他們了。”容意道歉。就為了這個遊園啊,她可是對著銅鏡換了七八套衣服才確定呢,這才選定了現在這身暗花細絲褶緞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