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哪家的馬車。
容慎心裡忽然湧上了一股很奇異的感覺,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掀開了她這邊的簾子,腦袋還沒湊過去,迎面就從剛趕上來的那輛馬車離扔進一把摺扇來,穿過簾子“啪”地一聲掉在馬車的地板上。
也是電石火光間發生的事,容慎差點被嚇死,目光望向極速前進已經擦肩而過的馬車,只看見精緻的馬車簾子下露出的一截紫色衣袖。
容慎:這人是有病吧。
容意也朝那馬車瞪了一眼,低頭撿起地上的摺扇,展開來一看,那扇面也是乾淨簡潔,除了一行字啥也沒有。
“握別以來,拳念殷殊,近況如何,甚念。”
容意念了一遍又前前後後把玩了一番,到底還是沒看出這扇子的正主,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人還真有意思,扇子都扔進來了,怎麼不留名字?”
“給某些人看的唄。”容悅頭不抬眼不睜地淡然說道,雙手抱臂閉目養神中。
容慎聽她這個意思好像是在說自己,從容意手裡把扇子接過來看了一眼,也沒看出個什麼來。
字跡是很漂亮,蒼勁有力,不失鋒芒,只是容慎對這字陌生得很,並不能看出來是誰寫的。
容悅睜開眼睛輕嘆了一口氣,“方才那馬車是從皇城裡駛出來的,馬車上有皇室的標識,你們眼睛都幹嘛去了。”
容慎:然而我只看到了袖子。
“是……靜王殿下?”容意很快就會意了,剛才容慎剛要去掀簾子那扇子就扔過來了,還真是默契呢。不過這倆人也真是夠了,明明一會兒就能見到了,還“甚念”什麼“甚念”。
容慎聽容悅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道理,又把那摺扇仔細看了看,原來葉翡寫字這樣好看……想起自己的狗趴子字,容慎忽然有點羞愧。
她發誓回去要好好練字!
等等,容慎忽然將那摺扇“啪”地一聲合上了。
重點不對啊,重要的不是他字寫得好,而是他竟然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把扇子丟過來了!她也就是動作慢,動作再稍微快一點那扇子可就是拍在她臉上了,一點兒不帶歪的!
葉翡他是傻嗎!
把她臉拍腫了他以後能負責嗎!
“得了得了,知道你甜甜蜜蜜的,別刺激我們了成嗎。”容悅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動了動歪成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閉目養神去了。
容意給了容慎一個“四姐要暴走了,你好自為之”的眼神,也就噤聲了。
容慎:我真是好無辜好嗎?這扇子也不是我讓他扔的啊!這行字也不是我讓她唸的啊!我還差點被砸臉呢我!
適齡未婚女青年都這麼霸道了嗎,自己的事情沒處理好就不許人別人秀恩愛?等等,她好像也沒秀恩愛吧!
不過容慎也就只有默默腹誹的膽量了,裕國公府的這一隊馬車很快就到了英國公府,容慎和兩個堂姐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兩個背影。
一個白玉束冠,紫衣迤邐,一個白衣如畫,清冷如霜。
容慎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了數。果然是皇家的馬車,只是方才那個扔扇子的人不是葉翡,而是和他同車、身穿紫衣的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這又抽哪門子邪風了。
英國宮府是容慎外祖母家,從小也沒少來,對英國公府雖然不比自家和皇宮熟悉,可也是行動毫無障礙的,英國公府的幾位公子姑娘都各自忙著引客,只她二表姐盧子墨騰出了空來招呼她們。
容慎和外祖家這邊不算親,和幾個表親的關係還不如和永嘉的關係來的親密呢,因此互相都比較客套,寒暄著進了府,也就沒啥話好說的了。
她本身倒是沒什麼難相處的,關鍵是英國公府這幾個表親就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凡事愛爭愛搶的性格,事事都要和容家長房幾個比,容慎那麼懶散能比得過嗎,要不是她爹媽盲目寵愛,肯定從小到大被磨叨死。
容慎進了園子,三拐兩拐地就和容悅、容意分開了,兩個姐姐也是各懷心思,英國公府又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也沒管她,各自忙著尋找要找的人了。
坦白說容慎其實也是要找人的,手上還拿著從太子手裡飛出來的那把摺扇把玩著,四處搜尋葉翡的身影。
明明剛才還看見了呢,哪知道和盧子墨說了一會兒話就不見了。
他本該挺顯眼挺好找的。
葉翡今天也是素淨,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袖口、領口、腰帶處又配以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