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端坐在一旁喝茶,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顧母斜眼看到,就笑:“你這孩子,這兩日臉皮越發的厚了。”
扶風微微一笑,眼尾翹翹,道:“這得都怪嫂子,這兩日裡從早到晚的笑我,再薄的臉皮也都搓磨厚了。”
慕娘挺著個大肚子,道:“不知羞,昨兒是誰在那喜滋滋和母親挑嫁衣料子的?”
扶風想起昨日顧母讓婆子端了十來種大紅的料子,給扶風挑選,扶風看著紅豔豔的喜布,差點沒流了淚的樣子,終於覺得有了羞意,歪了身子不說話。
慕娘個顧母見扶風羞了,方才笑了起來。
幾人正笑鬧著,便有門房來報,侯府來人了,慕娘忙讓人去尋了特意在家等著侯府上門的顧衛中和顧谷之。
顧母也忙迎了出去,扶風則和慕娘避開了,回了院子。
侯府昨兒個就派了人來通了氣,今兒是要上門提親的,果不其然,這才將將用了早點,就上了門。
顧母迎了出去,依舊是周夫人和周大學士。這周夫人既是姜氏的親戚,又有臉面,當初又承了媒人的差事,如今少不得又幫著跑了這趟。
有下人提了十二色禮盒並著十來個大小不等的梳篦妝盒,十二種花色材質各異的髮簪首飾,十二種不同花色料子的鞋布。
顧衛中笑盈盈的接了周學士入了二院的主廳。
顧母招呼周夫人到了花廳落座,又招呼莫嬤嬤去準備飯食。
周夫人和顧母相視一笑,這明著客人的面讓準備飯食,便是提親成功了,周夫人自是不能客氣,笑著顧母寒暄了一陣。
周夫人笑道:“如今可算是定了下來,只是顧家姐姐,您可是沒見過侯爺的,不擔心長得黑麵麻子?”
顧母笑道:“周夫人說的什麼話,如真是那樣子的,您也不會撮合呀,更何況老夫人氣度非常,雍容端莊,侯爺能差到哪裡去。”
周夫人哈哈大笑,道:“顧家姐姐還真是不用擔心,這侯爺長得俊秀得很,和你家姑娘最是相配不過的。”
顧母道:“當年西北征戰,聖上封賞大軍,侯爺歸城時,滿城迎接,我也跟著去看了,雖然遠遠看不正切,但是是個俊秀少年沒錯。如此多謝周夫人大媒了,我這丫頭自小受苦,不免嬌生慣養,倒是請周夫人多多費心了。”
周夫人也笑著客氣了。
說起著提親,男賓跟來以示尊重,其實這大多都是得是女賓作的主,這後宅裡隻言片語,旁敲側擊的說,合了意,才會攤開了講。
如今話已說開,賓主和諧,隔著一張屏風在客廳裡用了飯,周夫人才帶了訊息回去了。
侯府向顧侍郎府提親,如今顧侍郎府已經應了。
訊息傳開,滿城譁然。
顧府瞬時進入了京城所有人家的眼睛裡,門口的門房忙了個腳不沾地。
所有人都在談論,這顧侍郎家生了個閉月羞花的花神,被侯府瞧上了,雖說侍郎官位低,根基淺,但抵不過人家有個好女兒啊。
京裡各方權貴收到訊息,莫不大吃一驚。這冷麵閻羅定親了,定的還是區區一個小小的三品吏部侍郎家的姑娘。
東宮裡大殿之上,一臉陰沉的太子朱譽歪了歪嘴,冷笑道:“算他識相,如若敢和老三聯姻,便是與本宮為敵,如今一來,本宮看老三還如何蹦躂。”
底下跪伏的謀士連連點頭,道是如此一來便少了許多麻煩。這嚴箴少年征戰,年紀輕輕便領了赫赫戰功,如若與之為敵,還真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太子口裡的老三,正是福郡王,原來的福親王,如今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屋裡,地上兩隻摔碎的茶杯,旁邊侍立的丫頭卻動都不敢動,任那滿地的碎渣子擺了一地。
隔壁的罩房裡郡王妃揪心的看著躺在榻上面如白紙的文佳郡主,哀聲道:“我的兒,你這樣是要了母妃的命啊。”
文佳郡主今早聽了丫頭閒話,尋了人一問,當即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丫頭婆子嚇壞了,這才尋太醫的尋太醫,報王妃的報王妃。
這文佳郡主身份貴重,太醫很快就到了,一診脈,道是急火攻心,修養修養,放寬心思就好了。
這是這事兒豈是能放得開的,這文佳郡主痴痴守了兩三年,臨了臨了以為就要圓了心願,成日裡和郡王妃討論著五月初五該穿了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哪裡成想突然得了這晴天一霹靂,吐了一口心頭血,便軟軟的暈了過去。
太醫紮了針,文佳郡主幽幽的醒過來後,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