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過究竟。
此時門外卻跨進兩個男子,那頭一個身高七尺左右,二十七八歲模樣,背直腰挺,身著一件圓領玄色金絲繡瀾邊的外袍,腰間綴著一塊麒麟羊脂玉。眉目清晰,雙眼凌厲似鷹,俊臉冷如冰塊,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一個身著青藍色長衫的男子,雖不如頭一個看著貴氣逼人,也自有一番氣質。只是看著衣著打扮,應是長隨之類的身份。
扶風本要轉身繞過矮几,站起身便剛好看到了這二人,扶風一時有些遲疑,這男子好生面熟的模樣,自己到了此地,除了當年楊家村幾個成年男子,再不怎麼見得人,再有也都是些個馬伕轎伕,定是沒有機會看到此等風度人才是,怎會覺得此人面熟?
只道自己是見了俊男子,心下羞澀才誤認為面熟。忙轉過身繞過矮几,自去看了剛才看上的粉藍棋甕。
那夥計看到又來了客人,忙上前招呼:“客官可有目的,要棋還是譜?如若沒有目的,請隨便看看。”
那長隨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主子,便道:“我家主人想先看看罷。”
夥計揖了手,又去上了兩杯茶,仍去撥弄算盤。
扶風心裡對這夥計非常佩服,這棋館自隨了顧客瞧去,並沒有上趕著推薦,竟覺得非常自在,怪道能在這林立的商鋪街存立了下來。
雖說一室內進了兩個年輕男子,扶風一時有些不自在,只那粉彩的小棋甕吸引了扶風目光,一時忘了這倆人,自徑自躬著腰,掀了帷帽沿,細細的端看這隻棋甕。
粉藍的細瓷,顏色勻淨細膩,隱隱看出雲樣暗紋,圓圓的肚子,看著憨態可掬,顏色中又帶著活潑。扶風心裡大愛,伸手就要拿起來細看,手剛觸到棋甕,一隻大手就伸過來和扶風細嫩的小手握在了一起。
扶風突然被摸了手,心下大驚,手用力一縮,只聽“砰”的一聲,那粉藍棋甕就隨著抽回的手掉在了地上,瞬間裂成了好幾塊,裡面白玉棋子灑了一地。
扶風收回手時,手肘帶住了帷幕,帷帽便跟著手肘掉了下來,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精緻小臉。
原來這男子也瞧見了這隻粉彩棋甕,伸手要拿才和扶風撞到了一處,引起了這事體。
扶風心裡有些慍怒,這男人好生無禮,明明自己正彎腰看著,他直接從自己面前拿走也不合道理,更何況見自己伸了手。
此時這錦袍男子卻有幾瞬呆住,本看見矮几對面站著個小姑娘,帶著帷帽看著衣裳華麗,帷幕底下卻想不到有如此絕美的容顏,一雙霧濛濛的大眼,長長的睫毛扇著,眼裡似乎帶著些許怒氣?
男子看著有幾息的呆滯,旁邊的長隨卻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
此時,木棉卻搶了上來,“啊,姑娘,可傷著手了?”
這男子此時方回過神來,卻一聲不吭,冷著個臉,看著一地的棋子。
扶風看著更是來氣,禮也不賠一個,感情還是自己的錯了?先不說這棋甕看著價值不低,到底是摔在自己的面前這邊,也不問問是否傷了人?
嘴裡就沒好氣的對木棉道:“嚷什麼嚷,我腳被砸斷了,快來扛了我回去!”
那男子身邊的長隨聽得扶風說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男子轉眼淡淡看了一眼長隨,那隨侍嚇得忙正了臉色,嘴角藏不住的笑容和使勁板著的臉看著分外糾結。
司棋此時放下了棋譜,和夥計一道圍了上來。
司棋轉身繞過矮几,先給拉上了帷帽,才問:“怎麼回事?可傷著了?”
扶風心下鬱悶,輕聲道:“無事,未曾傷著。”
夥計上前來一看,棋甕已經碎裂了,棋子也灑了一地。臉上就有了些許難看,當時自己是在櫃檯裡,未曾清楚看到是怎麼回事,只是看著幾位衣裳打扮都是不凡的,應是能賠得起的才對。嘴上就帶起了關懷之意:“這位姑娘可曾傷著,如有磕著碰著千萬別忍著,隔壁就有醫館,切莫給耽誤了。”
扶風已經不想說話了,這人人都問了自己是否傷著,眼前這始作俑者卻像沒事人一般,白長了一張俊臉,倒像自己得罪了他一樣。
心下來氣,嘴裡就不自覺說道:“剛才我正要拿起這棋甕,不防這位公子未曾打了招呼就伸手來拿,方才帶著滾落了地,只是不知這棋甕價錢幾何?”
夥計心裡一鬆,這姑娘問了價錢,許是應下賠了,忙道:“回這位姑娘的話,此棋甕是成化年間官窯所制,雖說還算不得古物,到底是有了些年月的,造型顏色也都是上等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