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此時卻沒得那些個想頭,只想著目前也算是塵埃落定了吧,自己如無例外,就要老死此地了,有吃有穿。就算是伺候個男人,也是個俊的,再無所求了。木棉端了水來,伺候洗漱後打了個哈欠就爬床睡了。木棉與秋桐面面相覷,秋桐道:“姑娘,萬一侯爺過來呢?”
扶風翻了個身,道:“應該不會,你們下去歇了吧,折騰了一天了。”
木棉和秋桐無法,只得去歇了,秋桐在外間打了個鋪值夜,不一會兒功夫就聽見了扶風有規律的呼吸聲。不禁曬笑,早些前還怕得要死,這會子卻想放下了什麼一樣,轉眼就睡著了,真是個奇怪的性子。
此時的嚴箴確實沒有心情前去逗扶風這隻似貓似狐的小妖精,手裡正拿著一封密信,眉毛皺成了川字。賀章來信,雖未曾明說,也隱約透露了左相與右相的博弈中略遜了一籌,方才有了讓步,黃平江也就趁機冒了頭,頂了原禮部侍郎王炳坤的缺。如此說來,揚州府一行只能暫停了,雖一切證據指向了黃平江,但是官場之上,千絲萬縷,沒有證據,萬不能拿他如何,倒像是白跑一趟了。
嚴箴想了想,提起一支筆,唰唰寫了幾行字,叫了人送了出去。
黃平江府上此時卻來了一個婆子,卻是那金婆子,金婆子是侯府大院的管事婆子,處事幹練,此時站在魯夫人面前不卑不亢,道:“夫人,今日裡知府當人給侯府送了禮,只是禮單卻和禮品有些對不上,遣了老奴前來與魯夫人稟一聲,怕是出了錯處反倒得罪了府上。”
魯夫人此時坐如針氈,哪裡知道是少了什麼,只得招呼了金婆子坐下吃茶,道自己前去核對一番再給嬤嬤答覆。
將將出了門便遣了嬌杏前去尋黃知府,她根本不知道黃知府送的禮單上有什麼錯漏,禮單是黃知府親自寫的,因不放心魯夫人辦事,還親自置辦了禮物,眼下只有尋了黃知府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錯。
嬌杏聽了魯夫人的吩咐,飛快的跑了二門,尋到了黃平江的書房,按捺住狂跳的心敲了敲門,黃知府道:“何事?”
嬌杏道:“老爺,夫人尋您有要事,侯府派了人來問禮的事。”
黃平江一愣,隨即笑了,道:想不到反應得這麼快。丟了手裡的書,推出門來。看到嬌杏扭著手站著,雖說樣子不算絕美,倒也有幾分姿色,特別是胸前一對鼓囊囊,看著分外勾人。
黃知府忍不住就伸手揪住了一隻,嘴裡笑道:“小浪蹄子,尋人的事兒輪得著你來?莫不是想老爺我了?”
嬌杏被黃知府手一揪,渾身酥麻,“嚶叮”一聲嬌嬌的叫出了聲,想起魯夫人的厲害,忙道:“老爺,夫人怕是到了花廳,您快些去吧。”
黃知府鬆了手,一巴掌拍在嬌杏的臀上,道:“回頭尋個時間再慢慢收拾你。”邁開腳步往花廳走去。
嬌杏悵然若失,微微扭了一下身子緩解了不適,才跟著黃知府前往花廳。
魯夫人正在花廳裡急的團團轉,看見黃知府進來,忙迎上去道:“老爺,侯府來人問禮單的事,是不是疏漏了什麼?”
黃知府道:“無礙,我也只是想試一試,萬一混過去最好,混不過去,只要收下了,便也是好事,你去臥房那鬥櫃裡翻那個填漆盒子,挑了那倆丫頭和她們的貼身丫頭身契給侯府的人帶回去便是。裡面還放了剩下三個的身契,是值大錢的,你給我看好了。”
魯夫人聽了黃知府的話,覺得黃知府把這重要的物件就放在自己房裡,是看重自己的緣故,忙眉開眼笑的應了。又怕那金婆子等得心焦,忙又轉身往內院行去,不妨身後嬌杏偷偷拋了個顏色給黃知府,黃知府又伸手摸了嬌杏的手。
金婆子接了魯夫人遞過來的木匣,又屈膝行了禮,道:“多謝夫人了,老奴告辭!”魯夫人使了個眼色,嬌杏忙遞上了一個荷包,道:“辛苦嬤嬤跑一趟。”
金婆子也不推辭,接了過來,又道了謝。方才離了黃府,自往楊柳衚衕走去。
扶風與未風二人入了侯府,每日裡到了飯點,自有小丫頭提了姑娘的飯食來,又給丫頭們指了大廚房的位置,道是丫頭們如不嫌麻煩也可每日去領來,如是嫌麻煩也可以直接在大廚房與丫頭們一道用。木棉與秋桐合計了一下,便謝過了小丫頭,道是日後姑娘的飯食有她們自己去取就是,不必再麻煩了。
扶風又招呼木棉給小丫頭抓了一把錢,把個剛換牙的小丫頭笑了個合不攏嘴。
扶風想去院子裡轉轉,讓秋桐去問了金婆子,得知沒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這才敢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