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放了茶盅,道:“你且先去,我隨後會辭了凌家,到了上京我會想辦法和你聯絡上,到時候實在是不行,我想法子贖了你出來。你別怕!”
扶風眼睛一亮,欣喜若狂,隨即又黯淡了下去。道:“先生,如今我可不是十兩銀子能贖了,您別打這個主意,別說沒有那些個銀子,就算有,也不知道如何開了這個口。”
司棋道:“我只是說了最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好的法子還是你能抬了妾,如此便是有了一席之地,我也就放了心了。”
扶風鬱郁,妾,自己最好的出路居然是個妾。
司棋道:“扶兒,這世道險惡,你樣子又是個尖的,只能在侯府了才能安全。你切莫不可任性,妾又怎的了,你可莫像我一般!”
扶風輕輕點了頭,道:“先生放心,我知道了。”
司棋卻不便久留,與扶風多說了幾句話,將五百兩銀子分了兩份,給扶風留了二百五十兩,又說了來路。扶風撇撇嘴,道:“還真捨得投入!”
司棋曬笑,道:“如今你們身在侯府,已經不知道給他家帶了多麼大的好處。她哪裡就看上這點子銀錢了。”
司棋又另外給了扶風一個荷包,裡面裝了八百兩銀票,扶風死活不要,道:“先生若要去上京,怕是有得開銷,侯府裡不缺吃穿,先生要給我留著後路。”
司棋這才罷了,出了廂房門給未風送了銀子,又照著凌太太的話給未風學了一遍,方才辭了依依不捨的扶風出了門。
過了六七日,金婆子來通知扶風和未風,道是明日早上就要出發,讓收拾好細軟。
未風欣喜若狂,招呼紅葉收好了收拾衣裳,按捺不住心裡的喜悅,只想與人分享自己的快樂,也彷彿忘記了和扶風的齟齬,到了東廂房來尋扶風說話。
扶風自是不會給她臉色看的,仍如往常一般待她。
未風撿了扶風屋裡桌子上鮮蓮子讓紅葉剝了一個,自己放在嘴裡細細的嚼了,道:“妹妹,也不知道上京得有多繁華,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
扶風笑:“聽金嬤嬤說要一個多月,除了馬車也可行水路。”
未風有些慼慼,“到底也太遠了些。”只是想起未來侯府的榮華,臉上仍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坐了半晌,覺得扶風太悶,帶起紅葉仍出院門閒逛去了。
未風看了一眼院外巍峨的建築,嘴角高高翹起,順著門口的竹林小徑走去。
竹林深處的嚴箴側耳聽了一下,卻轉身順著另一條了路離去。
季勻有些不解,卻不敢問,偷偷看了嚴箴兩眼,又忙低了頭,跟在後面走出了竹林。
次日清早,扶風用了早膳,和木棉秋桐早收拾了幾件衣裳。金婆子前來讓丫頭們搭把手,扶風道東西不多,木棉和秋桐已經儘夠。
到了二門,早已經有馬車等在此處。秋桐扶了扶風上了馬車,自己和秋桐也跟著爬了上去。未風自有另外一輛,也都上了馬車。又等了大概一刻鐘,車伕小廝裝了土儀特產,這才揚了鞭子出了院門。
扶風和木棉秋桐端坐在墊了軟墊的馬車內,有些惴惴。側耳聽著馬車駛出了大院,在楊柳衚衕的青石板咯吱咯吱的響著,漸漸駛進了鬧市,喧譁的揚州府市場裡各種叫賣聲。
慢慢的鬧市的喧鬧聲降了下去,馬車微微一頓,就有人聲問:“哪家的車隊?”
有小廝報:“永嘉候府。”
一陣悉索聲後,馬車又咯吱咯吱的開始行走。扶風此時微微掀了軟紗簾,看到的卻是厚厚的城牆,灰泥石塊城牆厚重的氣息一眨眼就過去了,扶風抬眼看了一眼城門樓子上大大的字:揚州
揚州府漸行漸遠,官道平穩,馬車又是侯府頂好的,並未如之前凌家採買馬車那般難受。許是扶風如今年長,些許難受也能忍,倒不覺得難過,漸漸有些昏昏欲睡。木棉翻疊了一下馬車的坐塌,搭了一個半大的鋪,又拿了一個大引枕給扶風當枕頭,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方才幽幽醒了過來。秋桐給扶風遞了一小盅水,扶風也是口渴,接過來一飲而盡,糯著聲音問:“到哪兒了?”
饒是秋桐見慣了扶風的美貌,此時見扶風半睡半醒懵懂嫵媚的模樣也都照樣恍了恍神。回過神來方才道:“將將出了揚州沒多遠,還在揚州府轄下呢。”
秋桐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個女聲:“姑娘,可是要下車走走?”
扶風一愣,木棉忙應聲:“怎麼稱呼這位?我們姑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