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一愣,一骨碌翻坐起來,“什麼?這個時候?”
扶風苦笑點了點頭。
玲瓏看了一眼外面搖搖晃晃的樹蔭,怕是離官驛還不近,伸手招呼了木棉耳語了幾句。木棉跟拉車的馬伕打了個招呼,翻身下了馬車去尋楊家的。
楊家的見了木棉,笑起來,道:“姑娘要什麼?”
木棉四顧了一下,伸了手蓋了楊家的耳朵,楊家的攸的一笑,道:“你先給姑娘尋了換洗衣裳,我稍後尋了孟管事尋個緩地界歇歇才行。如此突然停頓怕是不便,姑娘的馬車又是在車隊中間。”
木棉想想也是,這才又追了幾步爬上馬車。對著玲瓏又低聲說了幾句,玲瓏看了一眼半躺著的懨懨的扶風,招呼綠蘿去拿自己的小包裹來。綠蘿下了馬車,轉到玲瓏的馬車,秋桐看見綠蘿,道:“怎的過來了?”
綠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讓彩環去尋了玲瓏的小包裹,翻了幾個綿綢布包出來。秋桐恍然大悟,又道:“三姑娘真是不巧,如此路上倒是不方便。”
綠蘿嘴角歪了歪,道:“是你家姑娘。”
秋桐一聽,搶了綠蘿的小包,道:“你只管在這吧,我過去就是了,你家姑娘不缺人伺候。”也不等綠蘿回話,就勢下了馬車,把車伕嚇了一跳,道:“姑娘要下車打個招呼,萬一摔著可怎麼辦。”
秋桐歉意的笑了笑,小跑一段才爬上了扶風的馬車。
秋桐看了半躺著的扶風,忙上前去問:“姑娘肚子可疼?”
扶風感受了一下,覺得應該是這世養尊處優,保養得甚好,竟不覺得很疼。道:“倒並不是疼,只是有些腰痠,你怎的過來了?”
綠蘿解了手裡的小包,道:“眼下車隊倒是不好叫停,奴婢拉了車簾,姑娘好歹先換上綢帶,到了地界再換洗衣裳罷。”
扶風有些不自在,這幾個人看著,自己怎麼好意思啊。
玲瓏一看扶風的模樣,嗤笑:“你還有臉皮?害臊個屁,當我沒見識過?”
扶風瞪了眼,氣道:“死玲瓏,成日裡粗言俗語也就罷了,如今是什麼都敢說了。”
綠蘿和木棉這才知道扶風害羞,秋桐道:“姑娘,奴婢們都是您的貼身丫頭,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是姑娘實在不願意,奴婢和木棉先下去就是。”
玲瓏晃著頭,笑道:“你們愛下就下,反正我是不下的,我就這麼看著,看她可怎麼辦?”
秋桐和木棉看著扶風二人鬥嘴,笑了一下,翻身下了馬車。
扶風這才扭捏站了起來,又四顧看了窗簾車簾,又讓玲瓏給看好了,這才解了衣裳。玲瓏嘴上雖利,到底也是怕扶風害臊,歪了頭去拉車簾。
扶風翻著手裡的綿綢小包,翻來覆去半晌不知怎麼用,只得又叫玲瓏。
玲瓏一邊嘴裡譏笑扶風,一邊又伸手去指示了一番,幫著扶風用上了,又去給扶風翻包裹裡的貼身褻褲。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了,扶風這才覺得安全,方才又躺了下來。
木棉和秋桐這才爬上了馬車去給扶風收拾衣裳鋪蓋。
玲瓏此時捂著個嘴笑,扶風瞪了好幾眼。玲瓏越發覺得好笑,樂不可支,道:“方才還說侯爺嫌你小,一眨眼就長大了,哈哈!”
扶風氣得撿起手邊的編南珠纓絡掛飾就扔了過去。
玲瓏伸手就接住了,仍笑得合不攏嘴。扶風懶得理她,自個兒翻身和木棉說話,“你方才去問說是還有多久能歇下來?”
木棉一邊給扶風調整著引枕的位置一邊道:“方才奴婢在下面等姑娘的時候,楊嫂子來說怕是今兒晚夕要趕不到驛館了,黃大人的意思是趕夜路到驛館去,孟管事又道夜路不安全,想到前面楓香坪去紮營,眼下還沒有定論呢。”
扶風思忖,這大周道是盛世,揚州府也繁華非常,也不知道這山裡有沒有山匪,如是有,紮營倒是要比行路要安全。只是此事倒由不得自己做主,況且車隊人多勢眾,又是官眷,應該是不怕的。
當下也不在管這事,只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玲瓏又看了窗外幾眼,道:“日日裡就是坐著馬車,屁股都給顛痛了,這才走了幾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真真是厭得慌!”
扶風尋了幾回就逗玲瓏,“不然我們來下兩局?”
玲瓏橫扶風一眼,“我不愛和你玩。”
扶風聽了就哈哈的笑,從枕頭底下翻了一卷遊記給玲瓏,道:“這是我到了侯府讓秋桐去給我尋的,是本新的,你拿去打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