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著實有些累了,扶風攙著姜氏坐在貴妃椅上,又取了個大迎枕給姜氏半靠了,才立起來給姜氏揉肩膀。
姜氏很是愜意,顧溫靜這眼力見兒,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出來的。是個真心孝順的。
姜氏道:“快別按了,費力氣,等會子回去讓冬青捶上兩捶就是了。”
扶風笑道:“母親操持偌大的侯府,辛苦了。兒媳這會子歇好了並不累,兒媳尋母親來是為著一事。昨兒個的事情,說起來滿府也就是我們二人知曉,並著前院季勻等人。。。。。。”
姜氏一驚,道:“怎的?出什麼紕漏了?箴兒這邊還沒有訊息?”
扶風道:“母親別急,侯爺早上回來一趟,得知府內無事才又趕著出去了,兒媳尋人去給母親傳話才知道母親出去了。”
扶風頓了一頓,果然姜氏就開了口,“你姨母藉著明月的由頭請我過去,想要打探一下訊息。”
扶風心裡很自豪,姜氏看著竟是很信重自己,扶風並不期望姜氏會把她今日行程告訴自己,沒想動姜氏竟給扶風說了起來。
扶風心裡有些熱,眼眶也有些潤,道:“小姑可好?”
姜氏微微笑起來,“到底是孩子,什麼都不上心,這都快兩月的身孕了,竟是一點沒察覺,回頭給她送個穩妥的嬤嬤過去。”
古時女子出嫁,聽聞有身孕,孃家是最最欣慰了,這說明自家孩子爭氣。
扶風跟著應和了,才接著說事,“昨兒個我們本意是不給老祖宗知曉,一是怕她心焦,二是這事兒還沒有個定論,也不好說。誰料今兒個父親給老祖宗說漏了嘴,老祖宗怨怪母親昨兒個故意欺瞞於她,您出門之後老祖宗遣了香柳來尋您過去。我那會兒正在補覺,秋桐便打發了香柳回去,只說未曾追上您。”
姜氏越聽臉越黑,自己這個婆婆,一向在自己身上尋不是,真有個什麼錯處,便在棲福堂院子裡拿著個戒尺罰站。
姜氏主掌著侯府中簣,往日裡遷就著李氏,虧在老侯爺嚴鐸在,總是給攔住了,不然姜氏如何在府裡立起來威儀。
如今事多,姜氏哪裡有時間去和李氏掰扯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
扶風見姜氏臉色不好,也知曉李氏的胡攪蠻纏,又道:“想必您回來老祖宗也知道了,今早香柳的意思是說老祖宗很是發火,兒媳的意思是待會子母親乾脆直接說不知曉太子逼宮一事,老祖宗想必也尋不著母親的不是了。”
姜氏有些訕訕,成個什麼體統,自己兒媳婦兒教著自己如何應對婆婆。
扶風仿若未見,道:“兒媳方才請母親來時託的是身子不舒坦,到底也不能不去請安,母親暫且用了這碗粥,我們一道去老祖宗院裡。”
恰逢秋桐送上了燕窩,姜氏心裡很是舒坦,接過燕窩用了,便與扶風一道往棲福堂走去。
扶風穿了家常半舊衣裳,額上圍了一條額帕,只是滿面桃粉,哪裡像是不舒服的人。
扶風攙著姜氏,率著一眾丫頭婆子,前去給李氏請安。
李氏憋了一天的火,在聽說姜氏回府時已經到了臨界點。
姜氏回府不先來棲福堂請安,竟然被那顧氏請去了。李氏不知道顧氏搞的什麼名堂,好好兒說什麼身子不舒坦,是想要為這幾日不來請安尋藉口不是?
李氏一張臉氣得有些扭曲,嚴謙哄了李氏一千多兩銀子,說是要給嚴綜尋好缺活動用,李氏有些心疼銀子,可是更心疼兒子。
嚴謙拿走了銀子,李氏的怒火便都轉移到了姜氏身上。
姜氏和扶風在院門口等著丫頭通報,李氏存心晾她婆媳二人,半晌不讓丫頭出去傳話。
李氏本想借著自己歇午覺,讓她二人等上個一兩個時辰才消了火氣,可李氏知道,姜氏不是那委屈求全的人,若如李氏說在歇午覺,姜氏必定會轉身就領著顧氏出了門,道是老祖宗醒來再過來。
李氏無法,晾了二人不到一刻鐘就讓丫頭領了進來。
姜氏和扶風剛剛進了門,李氏便怒喝道:“姜氏,你給我跪下。”
扶風抬眼掃了一下,盧風不在這兒,如若盧風此時在這兒,扶風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成日裡沒事挑撥這李氏鬧騰,真當大家沒事幹了不是。
姜氏無二話,先跪了下去,到底是婆婆,孝道在這兒壓著。
扶風見婆婆跪下了,自己哪裡還好意思站著,抬手撫撫額,也跪了下去。
姜氏道:“母親,兒媳婦犯了何錯,您說就是,切莫氣著自個兒,小心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