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袖才是真正會裝,跟誰都好的樣子,簡直是噁心死,可惜我才不上她的當。
凌家養育揚州瘦馬的院子裡來來往往許多人,跟我們一批的人真的有人去做了妓子,我有些害怕。
扶風安慰我說指定不會,用在其他地方比妓子划算多了,就算直接賣,也比妓、女來的划算,萬一哪日生什麼病什麼的,凌家不會做虧本生意。
對了,扶風是菜花改的名,我原名孫水英,如今叫玲瓏。
果然,貫月就是被送人了,聽說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也不知道貫月能不能撐下來。貫月倒算是好的,我如今和貫月悅鐸扶風要好,扶風哭得肝腸寸斷。
我雖然也有些傷心,但是不像扶風,她就是心太軟,眼淚太淺。
扶風跟我說她如今成了林妹妹,我哪兒知道什麼林妹妹,其實她自小心善,對誰都掏心窩子,遇上這事,不傷心有怪了。
我知道這瘦馬院子裡的姑娘們總有一日要各奔東西,心裡存著準備,便不那麼難受。
秦姑姑帶我們去逛街,這是最開心的事了,扶風下棋回回贏我,這次她又去看勞什子棋,我就算不想和沈盈袖扎堆兒,也不想去和這死丫頭看棋,沒準兒等會兒又嘲笑我。
扶風回來時候臉色有些不好,一問才知道與人吵嘴了,這丫頭一向圓滑得很,還會與人吵嘴,等她把經過說給我聽,把我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說那男的準是看上她了,扶風氣得直翻白眼,道:“那種人相處起來得氣死,別說我們沒有自由,就算哪日真有了,我也不想和那種人做堆。”
我不知道扶風是不是口是心非,因為扶風最後還是和那男人一起了,那男人身份竟然是大周的侯爺。
這男人也算有幾分本事,能把扶風的瘦馬歷史抹了個乾乾淨淨,聽說凌家被滅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扶風這個男人,冷血,狠毒。
而當時的我,成了黃侍郎的兄弟的庶女。
我知道如今我是一個好禮物,只消黃侍郎看著需要什麼直接拿去換就是了。
身不由己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香榧如今當著黃侍郎妾室呢,還不是日日提心吊膽的喝著避子的湯藥,唯恐落了夫人的眼睛,我可不想過她那樣的日子。
黃夫人帶我和黃家女兒瓔珞去看廟會,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比瓔珞這種女孩兒還要討厭的,可是如今沒有對比,瓔珞只怕就是我最討厭的女孩子了。
瓔珞為人尖酸刻薄,說話出口傷人,簡直比改名做盧風的沈盈袖還要討厭。
起碼沈盈袖還知道做面子關係呢,這黃瓔珞,只因黃夫人給了我一根髮簪,硬是擠到我門口叉著腰罵了整整一個時辰,耳根子都麻了,簪子扔給她才算了事。
說起黃夫人帶我逛廟會,我更是想抽這黃瓔珞的嘴巴。
本就人山人海,擠得腳都踩不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逛的。
這黃瓔珞腦子塞漿糊了是不是,竟然扯自己的幕幃!
綠籮差點就想回手去扯黃瓔珞的啦,我攔住了綠籮,就黃瓔珞長那樣?扯下來和沒扯有什麼區別。
到底有一分傷心,今兒在廟會上遇到一個男子,翩翩有禮,長得竟然很漂亮。
我心裡有一分悸動,可忙不迭掐死在心窩裡,我是誰呀?揚州瘦馬!
我隱約聽那隨從喚他王爺的,比起來,那就是天上,自己就是地下,泥巴里的地下。
香榧跟我說黃侍郎打算送自己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送就送吧,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一根繩子吊死吧,怎麼著不是活。
這一天香榧又悄悄來尋自己,說是湘王府來給自己說親,竟然是湘郡王。聽說才二十來歲,年輕得很。
我有些心動,年輕的怎麼著也比老得不行的好吧。
腦子裡總是晃出那廟會遞書給自己的男子,食譜怎麼了,愛做吃的是不是上不得檯面,非得琴棋書畫不成?
我有些心煩意亂,可這阻止不了黃侍郎攀高枝的決心,我被一頂小轎送進了湘王府。
這就是揚州瘦馬的宿命,被人當禮物送到某個大腹便便的王爺府上當禁臠。
沒有婚禮沒有嫁衣,衣裳是水紅色的,我最討厭水紅色的衣裳,還不如水蔥綠,水紅色要紅不紅要白不白,跟洗舊了的紅色衣裳一樣。
可這推門進來的人是誰,竟然是他!
我成了湘郡王府的侍妾,日日在王妃面前給她請安,立規矩,伺候她吃飯。
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