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親得情真意切,親得伍駙馬醍醐灌頂般機靈,閉目笑道:“要幾隻,就親幾口。”話才落音,面上溫熱的嘴唇不住觸碰上來,耳邊是報數聲:“吧嗒,一,吧嗒,二……”
親到第十口時,十一公主攀著他脖子猶豫:“太多了吧?”
伍駙馬心花怒放,不敢睜眼,繼續閉目細細享受這吻,道:“嗯,不多,再多,我也給你弄來。”
十一公主卻不肯再親,在丈夫懷裡和他盤算:“給我一個比謹哥兒大些的木頭盒子吧,”伍思德說好。
“還是不好,謹哥兒抱來玩,見到他會哭。”十一公主自己推翻,道:“還是和他的一樣大吧,不然小些也行。”
懷裡這柔軟的人兒興高采烈,伍思德悄悄地笑著。成親這麼久,每一回抱公主在懷裡,都還似新婚燕爾般。
硬漢子粗曠的心,沉浸在散發著馨香的身子裡,她嬌豔的面容裡,永遠不能自拔。而同時不能自拔的,就是大帥蕭護的恩情無邊。
把公主細腰身再抱一抱,伍思德低頭嗅她身上香氣,道:“澡豆你還有?大帥讓人出山,我忘了和他們說。下一回再有人出山,讓人給你買澡豆回來。”
把十一公主提醒,她拍著雙手笑:“你不說我沒想到,這山裡蘭花不少,我自己會做的呀。”又忿忿然:“做好給十三姑奶奶,給謹哥兒,給奶媽,給奶奶們,給蔣少夫人,給謝少夫人,就是不給翠姑她們。”
孩子氣到這樣地步,伍思德竊笑。屋外虎吼聲又來,又有狼嚎不斷。大家早聽習慣,一夜到天明。
十一公主起來,興奮地喊豆花在谷中採香花。伍思德抽時間,下午砍木頭,為十一公主做一個養雞盒子,有士兵們幫手,很快就得,問翠姑要了十隻小雞,擺在炕上等公主回來,又一拍腦袋:“她要吃蛋。”
天才半下午,他們走山路又快,最近山頭上很快弄來幾十只鳥蛋,自己炕下生火弄熟,扣在木碗裡。
外面傳來笑語聲時,香風先到。十一公主和豆花汗流浹背,各抱著一大捧香花。在門外放下,主僕嘻笑:“酸了手臂。”
“咦?”十一公主忽然噤聲,似乎聽到小雞聲。她以為自己想小雞想糊塗了,可心裡還是“轟”地一下子起來希冀。對豆花小聲:“噓。”
躡手躡腳走進來。
彷彿屋裡有鬼,喘口氣兒也能嚇跑。
她沒有看到坐著的伍思德,全神貫注地注意到炕上的木頭盒子。真不小,比謹哥兒的還要大。這裡面,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小雞?
十一公主走路如鬼子進村,手微提起裙裾,小心翼翼,輕手輕腳,慢慢抬起一隻腳,邁出去,腳尖先軟軟落地,再腳心、腳跟遂次落下,落地無聲。
伍思德笑得都快軟了,儘量無聲不打攪她。
豆花在門外伸個頭進來,瞪著眼睛。
見公主總算挪到炕前,屏住呼吸,腦袋幾乎不易覺察出來的往前移動。
“哇!……”
豆花踉蹌摔進屋裡,顰眉撫腳,扭到了。
伍思德也一驚,再哈哈大笑。
他看到神采忽然煥發於公主面上,他只看個側臉兒,不是全部的笑容,卻也心頭隨著一亮,好似明光萬道出於深山,日頭出山澗。
這一刻,伍思德溼了眼眶。原來她喜歡,她要的,不過就是這小小的欣喜,小小的東西。一直認為公主要的,自己給不起的駙馬爺,頭一回對妻子有幾分瞭然。她要的興許並不多,自己也給得起。
讓驚喜衝暈的十一公主傻乎乎手捧一隻小雞,任由小雞掙扎啄著手,轉過身子對伍思德傻笑,深一腳淺一腳過來,咧開嫣紅小嘴兒:“嘿嘿。”
“嘰嘰!”小雞在她手上以為大難臨頭,用力叫著。
豆花眼睜睜看著駙馬抱起公主坐在腿上,還說了一句:“要來一隻,親一口,對吧?”十一公主羞澀都忘了,一隻手撫摸小雞作安撫,柔軟如玫瑰花的嘴唇主動湊到伍駙馬那粗糙肌膚上……
“吧嗒,”還有聲音。
豆花認為自己應該回避,可她傷了腳,雙手按地,一手一手的爬了出去。應該是一手吧,不是一步。
爬出來見谷外近黃昏,夕陽無限好,猶有一碧如黛還在空中。層層疊疊的晚霞,如巧手匠人的暈染色,又如天女在浣紗,紗上顏色由水而落,深淺不一,攢紅夾翠。
豆花看痴了,對著空中仰面似不會轉動。
伍小伍送晚飯來,好遠山路上來,就見到豆花一動不動,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