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與陸遠榮商議道:“等再過兩年,鶴哥兒就該考童生了,聽說老太爺給鳴哥兒送去嶽貢書院了,我想把鶴哥兒也送去。”
鳴哥兒是二房的長子,也就比陸青鶴大一歲,而嶽貢書院乃是京城最有名的書院了,萬氏有些不忿,鶴哥兒是嫡親孫都沒享受到這待遇,鳴哥兒憑什麼能如此好命。
陸遠榮微微沉吟:“把鶴哥兒送去自然是好,可是你若不跟著去誰照顧他?”
說到這兒萬氏又是一陣氣惱,大房二房在京城住著大宅,吃著公用,他們就在這凡事都要親力親為,自己也是陸府正經兒媳婦,偏偏每次回府跟做客似的。
“老爺,你讓老太爺再想想法子,將你也調入京去。”萬氏心心念唸的就是這件事了。
陸遠榮何嘗不想,他嘆了口氣:“這事不是那麼容易,且慢慢來罷。”
萬氏孃家也就是一般般家境,還真沒辦法幫得了陸遠榮,她心裡暗自想到,這次進京無論如何也要探探老夫人口風。
陸遠榮目光落在陸青鸞身上,心裡一動:“鸞姐兒也滿五歲了,也該跟著姐姐們去學習了。”
萬氏臉色一僵,沒有說話。
陸青鵲乖巧地仰起臉甜甜笑道:“爹爹,三妹妹年紀太小了吧,什麼都不懂,要是氣壞夫子就不好了。”
萬氏心裡有了計較,順勢道:“原本是該上閨學去的,可是鸞姐兒從來就沒學過禮數,直接去跟著學怕是不妥,等妾身讓嶽嬤嬤好好教教她禮數再說罷。”
陸遠榮一聽,也確實是這麼回事,這個小女兒從小就呆呆的,性格又內向。
陸青鸞擠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輕輕喚了一聲:“爹爹,我可以跟姐姐們慢慢學。”
還沒等眾人說話,她又說道:“大姐二姐會教我的。”
陸青鳳目瞪口呆,忍不住出聲:“誰說我要教你這個醜八怪了。”
陸青鸞眼圈一紅,耷拉著小腦袋一聲不吭,陸遠榮輕喝道:“鳳姐兒怎麼說話的,有你這樣做姐姐的麼?”
陸青鳳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萬氏連重話都不說她一回,沒想到今天被陸遠榮數落,她大氣道:“我才沒有這麼醜的妹妹。”
“鳳姐兒。”萬氏及時出聲了,連對她使眼色,“這孩子,你爹爹說說你,你就聽著。”
陸青鵲幫腔道:“也不怪大姐這樣啊,剛才蕭姨娘跟她說話,她理都不理,我說說她她還跟我頂嘴呢,我們哪裡敢教她。”
什麼叫做顛倒是非陸青鸞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陸青鳳雖然驕縱,但是沒什麼大心眼,陸青鵲扮豬吃老虎的演技可謂更是技高一籌。
陸遠榮尚未發話,就聽見萬氏嚴厲地聲音響起:“鸞姐兒,你做妹妹的還跟姐姐頂嘴,簡直太不像話了,都怪我顧忌你身子不好平日太慣著你,不好生管教你以後還得了?”
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了自己的罪,陸青鸞原本不想跟他們過早相對,怕引起懷疑,可是瞅見陸青鵲得意洋洋的笑臉,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青鸞不對。”陸青鸞怯生生地朝萬氏看去,“二姐說她娘跟我說話,我怎麼不理,可是那會兒母親並未出來,我就問了句母親在哪?”
她可憐的樣子充滿迷茫和無知,任誰也看不出她是故意說出這番話的,而蕭姨娘聽完這番話臉色就慘白了,最氣人的是陸青鸞還仰起小臉故作懵懂問道:“母親,蕭姨娘是二姐的娘,那豈不是也是母親了嗎,到底該怎麼喊呢?”
萬氏一股怒氣從胸口直湧口腔:“鵲姐兒,你喚誰母親?”
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封建年代,妾室只能稱為姨娘,哪怕是生母,姨娘的孩子也不能叫母親。
陸青鵲早就嚇傻了,怎麼也沒想到陸青鸞就把原話說出來了,偏偏她還一副無知求解的樣子,平時善辯的陸青鵲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陸遠榮也沉下了臉,沉聲問蕭姨娘:“鵲姐兒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了嗎?”
蕭姨娘哆嗦著嘴,急忙辯解道:“不是不是,是二小姐一時口誤,妾身沒有這意思。”
“你沒教她怎麼會胡亂叫喊。”萬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接著又訓斥陸青鵲,“越長越回去了,白學了這麼多年書了,等什麼時候禮數學好了再出來。”
陸青鵲眼眶打轉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哭得悽悽哀哀的,萬氏絲毫沒有心軟,若不是看見陸遠榮也在場,她興許責罵的更重。
蕭姨娘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氣憤,卻連半句話都不敢說,她幽幽地看了陸遠榮一眼,沒想到陸遠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