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們轉過彎走過去時,水仙沒看到,看到的是更令人恐怖的一副景象,池塘的水都成了冰渣,而水面上撲騰的紅丸子不是容珏又是誰?陸青嫋瞪大眼,死死掩嘴才制止住自己發出喊叫,饒是如此,她也全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
容珏落水的地方離岸邊不算遠,丫鬟婆子都站在岸邊驚呼大叫,哭天搶地,會水的小廝還沒來,池塘裡原本還撲騰著幾下,此刻已經沒了聲息。
陸青鸞會水,可是這冰天雪地,她先不說自己這副小身板拉不拉得動胖小子,單身跳下去也要冷死啊。
陸青鸞心急如焚,一碼事歸一碼事,眼見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她根本做不到,正好看見岸邊有一根竹竿,她果斷吩咐道:“來個人下去救人,再拿著竹竿上來。”
丫鬟們你看我我看你,竟無一人動彈,陸青鸞氣極:“要是容珏出了事,你們還有命活嗎?那裡水深不過你們胸口,肯定淹不死。”
此語驚人,總算站出個高個的丫頭,她打氣道:“救上容少爺,你就立了大功,去吧。”
丫頭咬咬牙,一副悲壯就義的表情,“噗通”一聲跳下去,走了落水處果然水只齊到胸口,她摸索裡面一會兒,牙齒打顫,可聲音興奮喊道:“我……我找到……少爺了。”
陸青鸞飛快地把竹竿遞給丫頭,又讓其他人拿著另一頭,試圖把容珏救上岸。
不遠處小廝們搬著梯子衝來,還有幾個跑到岸邊直接“噗通噗通”跳下去。
“兒啊,我的珏哥兒……”定國夫人一路小跑,淚水滿臉,後面跟著的則是沈氏白氏等人。
先前下去的丫鬟已經拉扯這容珏抓住竹竿慢慢挪動,而後面下來的小廝也一齊託著他往岸邊劃,凡是下水的人無一不冷得嘴唇發烏。
總算把容珏救起來,他渾身溼漉漉,還帶著冰渣,緊閉雙眼和嘴巴,臉色慘白,定國夫人一見此情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軟架已經抬來,他們手忙腳亂地就把容珏往軟架上抬,定國夫人加上旁邊丫鬟們哭聲一片,陸青鸞暗驚,看容珏的樣子怎麼這麼危險。
“先別動!”陸青鸞注意到容珏腹部鼓得尤為明顯,她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自己的問題,趕緊說道,“他肚子有水,先把他肚子裡的水按出來。”
說著她雙手一疊在容珏小腹一按,抬眼看一個小廝:“你來按,力道別太重也別太輕。”
小廝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要不要聽她的。陸青鸞急了:“快點。”
“鸞姐兒,你別胡鬧,趕緊給我過來。”萬氏氣憤喊道。
陸青鸞被翠柳拉過去,她大喊道:“定國夫人,你要救容珏就聽我的,真的沒錯。”
定國夫人思緒已經混亂,還是沈氏拿了主意,她連忙道:“聽鸞姐兒的,你快點按珏哥兒肚子。”
小廝依言去做,果然一按從容珏的嘴裡吐出了水,陸青鸞鬆了口氣,默默擦了把汗,能不能活就看大夫和他自己了。
容珏被一路小跑抬去了最近的一個房間,立馬火盆燒得大旺,丫鬟們拿的拿衣服,燒水的燒水,府內大夫也來了,一時間忙的人馬仰翻。
肅勇候爺吩咐沈放道:“你拿我名帖去宮裡請太醫,務必要把珏哥兒醫好。”容珏是他外孫,還在他這兒出事,他難辭其咎。
第三十三章六年之後
定國夫人漸漸緩過神;一邊在屋內照看容珏,一邊讓人去定國府傳了話,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都沒了做客的心情,萬氏也很尷尬,吩咐陸家姐妹準備下,打算離開。
陸青嫋愁雲滿臉:“珏表哥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陸青鸞也沒了心情,輕嘆了口氣;畢竟對方是個小孩子;雖然自己很討厭他,但她看見容珏奄奄一息的樣子,之前的不愉快也都煙消雲散。
陸青嫋送她到她倆走到花園路口;停住腳步:“我跟母親一道回去;你和三嬸先走吧。”
“嗯。”她點點頭,“二堂姐再見。”
陸青鸞正待轉頭離開,突然聽見一陣細微的哭泣聲,她訝然朝陸青嫋看去,陸青嫋向她比了個手勢,倆人慢慢走到一起,屏住呼吸,循聲找去。
哭聲是從左邊枯木叢傳出來的,倆人輕手輕腳走去,蹲在那裡的居然是容瑜,她哭得異常傷心,小肩聳動地不停,以至於都沒發現有人來了。
陸青鸞二人面面相覷,陸青嫋輕咳了兩聲,驚動了容瑜,她驚慌抬起頭,一見她倆趕緊起身想跑開。
陸青嫋眼疾手快地擋住她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