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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房間中只剩下了蕭瑾和楚天舒兩個人。
楚天舒在蕭瑾身邊坐下；看著她紅了的眼圈，一副強忍著淚不敢哭的模樣；心中像是被千萬根鋼針一齊扎過，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他緩緩把蕭瑾的清瘦身子攬入自己懷中。
蕭瑾柔順的沒有反抗。
“想哭就哭吧。”楚天舒小心翼翼的摟著懷中的人，笨嘴拙舌的不知要勸什麼才好。
楚天舒的話音未落，只聽懷中傳來低低的嗚咽聲。蕭瑾的淚像是開了閘的水；淚珠撲簌簌的往下落。沒過多久；楚天舒便感覺自己胸口已經濡溼一片。
不復往日從容鎮定、這樣柔弱姿態的蕭瑾，更令楚天舒心疼。他怕蕭瑾哭壞了眼睛，拿過手帕；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小心哭壞了眼睛。”
蕭瑾抬起頭；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和淚痕縱橫的臉出現在了楚天舒面前。楚天舒動作笨拙卻輕柔的給她擦乾了眼淚，蕭瑾這才發現楚天舒胸前溼了一大片。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妾身失態了。”
楚天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二人就靜靜的坐著，雖然沒有一句話，卻也不覺得難捱。
蕭瑾合上眼，在楚天舒懷中靠了片刻，便坐直了身體。“三爺，妾身沒事了。”蕭瑾看向楚天舒的眼神中帶了幾分祈求，她小心翼翼的問“妾身想去看看燁兒。”
出乎蕭瑾意料的，楚天舒並沒有反對。他不發一言的起身，牽起蕭瑾的手，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陪在她身邊。
蕭瑾覺得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暖熨帖。
看到二人進來，盧媽媽快步走了過來，語氣中透出擔心“二姑奶奶，您怎麼不多歇一會兒！”
蕭瑾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我沒事！燁兒怎麼樣了？”
“已經上好藥了。”盧媽媽想起來就一陣痛心，卻又不敢勾起蕭瑾的怒火，她只得儘量道“四爺已經睡安穩了，您不用擔心。”
蕭瑾走到蕭燁床邊，看著蕭燁趴在床上，白嫩的小臉上時而露出痛苦的表情，眼角猶自掛著一滴晶瑩的淚。蕭瑾跌坐在床邊，心中的難過已經無法形容。
當她看到蕭燁偶爾闔動的嘴唇傳遞出的資訊時，蕭瑾再也撐不住，立刻潸然淚下。
姐姐。
那是在叫她啊！可是她卻沒能保護好燁兒！
一旁的秋明、紫蘇等人也都沒忍住，跟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蕭瑾的眼中掠過一抹冷意，她“蹭”的一下起身，卻因沒站穩幾乎跌倒。楚天舒扶住了她。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再抬眼時已是目光決絕。“浣月，給我打水洗臉，我要去見老爺！”
“二姑奶奶！”盧媽媽連忙勸道“您且先別去！您和四爺是玉瓶兒！萬不能因為那老鼠，就是傷了您！”
“她還敢欺負到我們頭上！”蕭瑾的恨意不僅僅因為蕭燁的事，她眼中泛著水光，聲音因為怒氣有些發顫“我大哥被她害死了還不夠，如今她還要害死燁兒！”
楚天舒聞言，眼神驟然變得更加幽深難測。
盧媽媽聽到蕭瑾提起蕭煒，又想到羅氏的死，撐不住也落下淚來。可是她不能蕭瑾再有閃失，她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楚天舒，希望楚天舒能幫著勸勸蕭瑾。
楚天舒緊抿的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服侍三奶奶洗臉。”
蕭瑾的精神稍稍放鬆了些，若是楚天舒阻攔，她就真的去不了了。
浣月和紫蘇含著淚兌了溫水來，服侍蕭瑾洗了臉，勻了面，替她抿好了頭髮。
收拾妥當後，楚天舒陪著蕭瑾一齊往松壽堂去了。
“老爺似乎在翠羅院。”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小丫鬟桃花小心翼翼的上前回話。楚天舒搶先蕭瑾一步說話。“就說是我的話，讓他去松壽堂等著我們。”
楚天舒帶著一張玄鐵面具本就嚇人，再加上他像是藏了兩塊寒冰的冷峻眼神，桃花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連聲稱是。
蕭瑾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就是楚天舒能把蕭霽使喚的異常順手，蕭霽還不敢說什麼。
“怎麼不見柳姨娘？”蕭瑾想起了方才心中的疑問，若是柳依依在，想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浣月回道“彷彿是柳姨娘家中傳了信兒來，說是她家中老父病重，讓她回去一趟。”
蕭瑾蹙起眉來思索，柳依依確實是因為家道中落才進了青樓。能被譚朗送過來，她的忠心自然是不必懷疑。蕭瑾點了點頭，恐怕是許姨娘在莊子上就著手謀劃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