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盆沒有了,張向民也不能再等其他東西的銷售情況了,當天就開卡車往深圳去了。
至於這邊,張向民特地招了幾個口才好的小夥子過來幫忙。楊素蘭在旁邊看著,倒也不怕出什麼亂子。
等鹹菜分廠蓋完之後,張向陽就離開了東江縣。臨走時,他特地回了趟銀杏村。
張母得知他要走,十分不捨,“那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大概等年底吧。我馬上又要拍電影了,您可以去電影看我演的電影。”張向陽笑著道。
張母笑罵道,“你可甭提你演的那個電影了,差點把我們村的人嚇死。現在那些小孩都不敢往你面前湊呢。”
張向陽呵呵笑,跟她閒聊了一陣兒,就揹著大包小包,坐上張大隊長的驢車,到了火車站。
張大隊長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幹,千萬別忘了你當初想報電影學院的目的。”
直到上車後,張向陽才想明白,原來他爹是在告誡他不要被財迷花了眼。
他不由得怔住。想到那五十萬的廣告費。是啊,他好像有點太過在意金錢了。
他不該這樣啊。他明明是喜歡演戲,所以才幹這一行的。名利都是附加價值,從來不是他的第一追求。他似乎一葉障目了。
張向陽不由得有些汗顏,自己活了兩世的人,居然還會犯這種糊塗,當真是太不成熟了。
當他回到北京,何方芝接到他的電報,親自過來接人。
瞅著他的氣色這麼好,還暗暗納悶,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可真難得。
第 169 章
四月初的北京城還是有一點點冷的; 張向陽卻絲毫感覺不到。
他握著何方芝的手; 跟她說起這兩個月家鄉眾人的變化。
何方芝饒有興致的聽著,一點也不覺得厭煩,“那這麼說,再過兩個月,你那姐夫就能下地行走了?那挺好的。”
要她說張二梅真是有點缺心眼。教育男人也沒必要拖這麼久啊,孰輕孰重都分不清。
張向陽對張二梅的改變挺高興的。以前的她脾氣太壞,經過這一茬變故,儼然改變不少; 也願意心平氣和跟他大哥大嫂相處了。左右兩家也沒什麼經濟往來,現在這樣我忙的時候,你幫幫我,你忙的時候; 我幫幫你,就挺好。
何方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二姐就沒想去找妹夫姥爺家算賬?”
以張二梅的性子; 她不應該這麼輕輕鬆鬆就把人給放過了呀?要知道這腿可是花了八千多塊錢呢。這年代用萬元戶來形容人上人,那八千塊錢也能擠入有錢人的階層。
一直忙了這麼多天; 張向陽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他二姐也沒在他面前提起過。經媳婦這一提醒,還真是。他二姐怎麼可能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呢?就算對方沒錢,她也會去對方家裡吵上一架; 出口惡氣的。
這兩人在前面說得熱火朝天,跟在兩人身後的根寶卻是看得眼花繚亂。
北京城的人可真多啊,大街小巷全是人; 這些人怎麼不去工作呢,幹啥一直站在街上嘮嗑啊,可真閒。
張向陽越想越覺得二姐有事瞞他,他立刻扭頭去看跟在他身後的根寶,“根寶,你娘說要去你太姥爺家算賬了嗎?”
根寶怔了怔,“我娘之前已經去我太姥爺家找過他們,但是那家比我們家還窮。因為房梁壓到我爹的腿,原本要跟表哥結婚的物件也臨時反悔了。他們家蓋了那間房子,欠了一屁股債。我估摸著咱娘也沒要到什麼錢。她應該不會去的。”
張向陽笑了起來,“估計你娘是覺得罵人還不如多賺點錢,這樣更實在。”
二姐那個店每天都有幾十塊錢的純收入。用幹勁十足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來的時候,二姐還從大哥那裡批發東西放在店裡賣。顯然要把店鋪當成一個雜貨鋪。
張向陽原本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可又一細想,左右他那店以後也是要重改的,前期怎麼賺錢怎麼來吧。
根寶點點頭,扯了張向陽的袖子,眼睛看向街邊的路人,好奇地問,“那些人怎麼不去上班啊?”
張向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這麼多的人都杵在街上,看來北京倒閉的工廠又變多了。
他暗自嘆了口氣,扭頭問何方芝,“媳婦,北京這邊也開始改革了嗎?”
何方芝看了眼路邊的人,“對,年初八的時候就已經公佈了。你不知道?”
張向陽搖搖頭,“我天天監督工地的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