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這件事大約會有很清醒的認知; 一旦想再掙扎試試,估摸著會採取一些措施。
雖然免不了有點兒像貓咪抓到一隻老鼠,不肯吃掉,非反覆把對方玩弄到膩味才肯罷休的意思,但在這件事上,蘇禧沒那麼多選擇。1987的意思是,把對方榨乾到再無任何翻身可能,系統要抓人才會變得簡單,她目標自然在此。
葉眉出國之後的又一個星期一,徐導一通電話親自打到蘇禧的手機上,要約她見一個面。蘇禧按時赴約,兩個人聊了大概兩個小時,關於角色也關於劇本,同時徹底確定這一部電影的女主角,她拿下來了。
拿到劇本一個月後,葉眉仍在國外待著,蘇禧進組去拍戲。她在劇組,見到了葉眉看中的那位駱興。他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硬朗,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看得出平常很注意維持身材。
蘇禧對駱興並沒有多少的興趣。
若準確來說,她現在比起過去,對男人更提不起興趣了。經歷過那麼多,越覺得自己開心和舒服才最重要,而最靠譜的、最不會背叛自己的人,永遠都是自己。
一段美好的愛情會成為美滿生活的亮麗點綴,卻絕不是必須品。她如今一顆心可以說心如止水,對花精力時間去維繫和某個男人的感情這種事只感覺疲乏。
反過來,蘇禧思考過這一題,要有個各方面都讓她覺得舒心的人,無條件對她絕對忠誠,她不會拒絕。這樣的人,誰不喜歡?雖然愛得死去活來她做不到,但是對這樣的人好一輩子,一點不難。
駱興是一個極其敬業的演員,且足夠的專業。蘇禧原本對演戲這件事在態度上不溫不火,和駱興演對手戲的時候,卻體會到確實飆戲能讓人覺得有點意思。
徐導要求同樣很嚴格,每一幕戲都要求演員做到極致。很多時候,哪怕覺得他們演得挺到位的,依然會要求再來一次,在反覆摸索中去追求更好。
拍攝唯一一場吻戲的這一天,裴茂林來劇組探班。這天的天氣特別熱,地表溫度超過了四十度,而蘇禧和駱興要在**辣的太陽底下演一場分別戲碼。
裴茂林站在樹蔭底下,周圍亂七八糟堆著劇組擱置的道具和器材。他遠遠的眯著眼睛看駱興和蘇禧反覆在拍這一場戲,忍不住額角青筋一跳再跳。
這一場戲是互通心意的男女主人公面臨一場分別,兩人各有心思,但都有所覺察在分開之後,將來的事無可預測,他們的感情也許只到這裡為止。
女主人公明白自己沒辦法挽留得住他,心中絕望,但倔強的不願索要承諾。男主人公說不出讓對方等他回來的話,於是縱然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心思各異的人牽手走在太陽底下,耳畔蟬鳴刺耳又淒厲,沉默著,怕一開口說出的就是離別。再長的街道也終有盡頭,交叉路口,他們停下腳步,互相對視著。
駱興低下頭看著面前的人,她也仰頭回望他。一雙明亮的眼隱隱閃著淚花,眼眶已經紅了一圈,但微笑著,似乎努力想把他此時的樣子印進心裡。
這是他深愛著的人,他卻不得不遠去,無法守住她也沒辦法攜她一起離開。駱興感覺心底一陣刺痛,跟著眼眶也紅了,而後俯下身來,輕輕吻住了她的唇,身體似乎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
唇齒相觸,彼此仿若渴求一般的,努力在親吻著對方。
越是害怕,越是不安,越是用力,恨不能用盡一身力氣去傳達自己的心意。
裴茂林旁觀這一幕戲,暗地裡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壓抑住了焦躁的情緒。他動手擰開礦泉水瓶,灌下大半瓶水,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越發的強烈。
聽到導演喊卡後,他丟開手裡被捏扁的塑膠水瓶,撈過一瓶沒開的礦泉水,一面擰開瓶蓋,一面朝蘇禧走了過去。蘇禧剛剛就看到他,這會兒也直接朝他過來。
接過裴茂林遞過來的水,蘇禧半開玩笑的問:“裴總,你很閒嗎?這麼熱的天還跑這裡來?萬一你中暑弄出個好歹,我可擔待不起。”
“你在大太陽底下曬那麼久,才容易弄出個好歹來。”裴茂林沒好氣的回,見她滿頭的汗,想也不想,抬手就想去替她擦,卻被蘇禧先一步躲開了。
裴茂林收回手,看一眼周圍,沒把人往樹蔭底下帶。他的車就停在了附近,裴茂林拽她過去了,把人塞進車子裡面,然後開啟車內的空調給她吹風和消暑。
“你們這導演還有沒有點人性了?”裴茂林瞥一眼蘇禧說,“今天這麼熱,一場戲非要來來回回拍那麼多遍,還偏偏是一場這種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