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被放在箱子裡待得久了,鼓身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王逍遙趕緊掐了個去塵訣,讓撥浪鼓恢復乾淨後才笑著,把它遞到了蘇錦之面前,開口道:“以前練的一些小玩意,也沒用了,拿給之之玩吧。”
蘇錦之盯著那撥浪鼓,心想這不是給小孩子玩的玩具嗎?他才不會玩這種東西。可是他小時候沒有見過撥浪鼓,也沒有玩過,這撥浪鼓怎麼玩呢……
江又輝沒有替小狐狸接過那撥浪鼓,而小狐狸似乎也對這玩具很感興趣,狐狸眼都盯圓了,隨後慢悠悠地伸出兩個白爪子抱住鼓柄,撈到肚皮下壓住,用尖尖的狐吻去撞那白鼓面,撞得咚咚作響。
“還真是個孩子。”王逍遙哈哈笑著,將那小鼓從小狐肚皮底下抽出,拿在手裡晃了晃示範了一遍怎麼玩這玩具,而後又將撥浪鼓塞給小狐狸。
江又輝見狀,問道:“這鼓……”
“是我以前給我兒子做的,不過那是三千年的事了吧?那時候你還是跟在你師父身後的一個小孩子呢。”王逍遙直起身體說道。
江又輝沒有再說話。
“長生路漫漫,一個人的話確實難熬。”王逍遙臉上仍帶著慈祥的笑,抬手摸了把小狐狸的腦袋。
蘇錦之聽著他的話,拿到新玩具的喜悅之情頓時就淡了下去,還有些難過。
王逍遙雖然一直笑著,可是他在將這個撥浪鼓遞給他時,眼底的落寞和懷念是藏不住的。
三千年前他為他兒子練了這個撥浪鼓,三千後,這個沒有送出的撥浪鼓積樂那麼厚的灰,正如它原本的主人那樣,被塵封在了無法回去的時光裡。
一時間,蘇錦之想到了江又輝和他。
他是個地球人,壽命橫豎不過百年時光,甚至他可能都還活不了那麼久,而江又輝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現實的世界中,他的壽命都是他數十倍甚至幾百倍。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他在這些虛假的世界裡雖然疾病纏身,還得一次次死亡,和他分離,但他們總會重逢的,可是蘇錦之不知道這個在不同世界穿梭的旅程什麼時候會結束,結束之後,他還能和他在一起多少時間。
忽然間,蘇錦之有點恐懼這個未知旅程的盡頭,因為盡頭過後,他們再次分開的話,就應該是永別了。
蘇錦之一隻白爪子抱著撥浪鼓,另一隻爪子扒著江又輝的胳膊,懨懨地窩在他的懷裡。
他在心底反覆告訴自己,別去想這個遙遠的問題,起碼他現在不是和江又輝待得好好的嗎?這可是個修真世界,就算短命一些他們也還有百年的時光可以相守,怕什麼呢?
可是蘇錦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這件事,一號和零號都不在,也沒人能和他說說話,漸漸地,那個被一號和零號勸阻之下打消了的念頭又重新回到他的腦海裡。
如果……
他能直接留在這個世界裡,和江又輝一直在一起該有多好?一號和零號那麼久都沒有出現,說不定這就是個徵兆呢?
但是到底能在這個世界待多久,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蘇錦之滿肚子愁緒,回到問緣峰後也提不起勁,趴在江又輝的懷裡用爪子敷衍地拍著撥浪鼓的鼓面,他現在沒有人那樣的手,是沒有辦法捏起撥浪鼓玩的。
不過他剛拍了一會,江又輝就拿走了那個撥浪鼓,在他面前晃動兩個彈丸在鼓面上敲出“咚咚”的響聲吸引他的注意力。
蘇錦之便在他膝頭往前爬了一段距離去夠撥浪鼓,但是江又輝每每在他快要碰到的時候就把小鼓拿開,就是不讓他摸到。
被捉弄了幾次之後,蘇錦之就張嘴朝他叫喚:“嗷唧唧!”
發現小狐狸似乎生氣了,江又輝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不再捉弄它,把撥浪鼓還給了小狐狸,繼續用手順著小狐狸身上滑軟的白毛。
蘇錦之搶回撥浪鼓後就把撥浪鼓壓到了自己的肚皮下,抬起頭來盯著江又輝防止他又來拿他的撥浪鼓,不過蘇錦之的目光剛落到江又輝的臉上,就覺得他今日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
不是那日生氣時陰沉冷肅的感覺,而是受了傷之後呈現出的一種灰白調病容。
他覺得奇怪,便從撥浪鼓上爬下來了,支著前肢撐起身體想要更仔細一些看看江又輝的樣子。
誰知江又輝忽然就這樣低下了頭,用唇在他的狐吻上親親碰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之之。”
蘇錦之頓了幾秒,然後打了個噴嚏,前肢支撐不住肥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