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部分(3 / 4)

會氣才緩過勁來,抱著水杯小聲抽噎著,男人似乎看不得他像個娘們哭哭啼啼的模樣,站起身推搡了他一下,不耐煩地道:“不發瘋了就去後院砍柴吧。”

冬天到了,後院的地面上覆著一層厚厚的雪,斧頭和木柴都被凌亂的放在一旁,青年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顫著雙腿從地上站起,拿著布匆匆裹了裹手上的傷口,帶上防凍的手套就趕忙去後院砍柴了——他不敢反抗屋裡那個男人的話。

因為反抗的結果是痛,那種能把人逼瘋的痛,他很害怕。

而男人見青年像是個懦弱的兔子一樣逃到後院去後,嘴裡罵罵咧咧地又說了幾句髒話,就抬步走向了廚房,青年說飯已經做好了。

可是當男人看著一桌子的麵包、饅頭、蛋糕等發酵蓬鬆的食物時,他心頭因為青年偷晶片而被挑起的怒火又復燃了起來——這麼一桌子的東西就是飯嗎?沒米!沒肉!沒菜!

青年已經讓他吃了幾天的麵包和饅頭了,他昨天就警告過青年,不許再做這些東西,結果他還是不聽!

男人氣得雙眼怒睜,胸膛快速起伏著,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這下更是直接揮手掀翻了一桌式的食物,怒氣衝衝地朝後院走去。

蘇錦之看著那些和碎瓷片躺在地上的綿軟麵包時,終於想起那些零散的記憶畫面從何而來了。

院裡的青年拿著斧頭正欲砍柴,只是他剛剛發過一次病,四肢仍然殘存著那麻痺的感覺,身體綿軟沒有一絲力氣,斧頭剛剛舉到腰間,就鬆手掉了下去。

青年苦惱著看著地上的斧頭,又看了看旁邊堆積如山的木柴,他站在樹下,樹杈上的一片雪花被風颳下,落在他的後頸上,涼得他渾身都顫了一下,而此時木屋內忽然傳來瓷碗摔落砸到地面上的聲音,他惶惶地朝木門看去,知道那個男人生氣了,又要出來打他了。

後頸上的雪花融化了,那冰涼液體順著他的脖子流進衣服裡,寒入心臟深處,他滿臉是淚,看著木門被一下子踢開,那個男人手裡拎著一個酒瓶,瞪大眼睛怒氣衝衝的朝他走來。

像以往每一次毆打,他的人生就像冬天,陰冷黑暗的看不到盡頭。

他手臂上的血止不住,血液溼透了袖子,有些沉,更多是冷,他忍不住抱著胳膊,低低地啜泣了一聲:“好冷啊……”

蘇錦之抖了一下,被凍醒了。

外面的烏雲似乎承載不來多日的陰沉,終於在這一天落了一場大雨,但是蘇錦之看著外面陰鬱的天空,身體和精神卻是無比的神清氣爽。

“醒了?”一號冷冷的開口,“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又抱在一塊睡覺了。”

蘇錦之裝啞巴,半晌後才開口:“我愛他……”

他們分開的時間太晚了,如果在一開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對姜黎山保持距離,不接受他的任何親近,那就來得及。

可是他們分開的時間,卻是要在他們彼此都對對方產生好感的時候——一旦經歷過相愛時的美好,就不能忍受再次分開時的痛苦。

只會從此不渴望自由,想要推開土地、天空、和所有的空氣,推開萬物,只想把你一個人納入我的領土,只想把你放入我的身體。

蘇錦之本以為一號要劈頭蓋臉地罵他一頓,罵他“如果愛他就應該遠離他,不要讓他沉溺在這個世界裡,他會死的”、“你有什麼資格去決定他的死亡之類”的話,但是一號什麼都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最後道:“我真是不懂你們。”

它強調道:“你們碳基生物太難懂了。”

有時候一號都不得不感嘆,姜黎山和蘇錦之這兩個人不愧是一對,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地警告,兩個人都不願意聽,它和零號不明白,為什麼只是忍一忍就能過去的事,卻總是忍不住。

它當時勸姜黎山不要進入資料世界,那很危險,反正你的生命很長,等一等青年就會醒來了。可是等了幾百年後的姜黎山,卻等不了這相比之下短暫無比的幾年。

蘇錦之和姜黎山都說過那只是因為它和零號都不是碳基生物,他們不是同一個物種,所以才不明白這樣強烈的感情。

“你們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一號說。

蘇錦之愣了一下,問它:“你不反對了嗎?”

“這只是不讓他沉溺在這個世界的方式而已,並不能喚醒他。”一號大方地承認了它的失誤,還饒有興致地和蘇錦之開玩笑,“或許你們相愛會更好,這樣等我和零號帶走你的時候,他說不定會捨不得,想要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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