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意難平,素日裡沒少給死蠢杜臉色瞧的。
可死蠢杜就偏吃花如玉這一套了,直道這才是正經的高貴嬌豔,和杏春樓裡那些個做作出來的瑤姐,就是不一樣。
所以對花如玉,死蠢杜是三日哄著,兩日寵著的。
而花雙魚則大不同於花如玉,她最是溫柔小意,甜言蜜語的,常把死蠢杜給招惹得沒天沒日的和她鬧,恨不得死她身上的。
死蠢杜在花雙魚這得了痛快,自然待花雙魚也不比花如玉差的。
令這兩人就只名分上不同而已。
可知這姑侄二人在死蠢杜心裡,那是各有千秋,難以取捨的。
花如玉知道孃家要分家了,作為女婿死蠢杜自然是要到場的,所以這日花如玉竟少見地給死蠢杜露了笑臉,還親自給死蠢杜打點了一身出門的行頭。
死蠢杜見了立時酥了骨頭,飛魂魄的。
罷了,花如玉對死蠢杜道:“平日裡也就罷了,我孃家去,你到底要清楚些才好。”
死蠢杜聽不明白,涎皮賴臉地賠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我得怎麼個清楚法,還請奶奶示下。”
花如玉拿指尖一推直往自己身上蹭的死蠢杜腦門,柳眉一擰,臉上的好顏色就換了,“你這裡盡是酒肉糞坑不成,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才是你三媒六證親娶的正頭夫人,我父母才是你正經的岳父母,你可別把你那小老婆的爸媽給認錯了,招人笑話。這誰親誰疏的,再清楚不過了的。不然回頭讓我知道了,絕沒你的好。”
說罷,花如玉在死蠢杜身上狠狠擰了一把。
死蠢杜忙跟應聲蟲似的,連連答應是。
囑咐完了,花如玉打發死蠢杜趕緊去的。
只是死蠢杜才出了花如玉院子的院門,那裡就有花雙魚的丫頭來請死蠢杜了。
這時候花雙魚來請,死蠢杜也想到到底為了什麼事兒的。
只是他剛在花如玉那裡可是給了準話的,只道若是花雙魚也求他助花景懷的,就不能夠了,到時不論花雙魚如何勸說,他必定要強硬起來回絕才好。
所以花雙魚才一見死蠢杜進門來,就聽他說:“你若是求我幫襯你父親的,趕緊作罷的,我才答應你們奶奶了的。”
花雙魚怔了怔,一下子便明白了這是花如玉在她前頭給死蠢杜上眼藥了,心裡咬牙直恨的,但面上卻半點不露。
想罷,花雙魚暗暗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兩眼水汽氤氳十分可憐,但臉上卻強作笑顏的模樣,對死蠢杜道:“爺說的哪裡話,我豈是不知分寸讓爺為難的。爺也是個明白人,二姑姑她才是爺的正房正妻,我不過是偏房小妾,三叔才是爺正經的泰山,爺自然是該先幫襯著他們家的。這樣的道理,我懂。只是我父親身子歷來不好,爺此番家去若是為了他們家要同我父親起分爭時,請爺且看在我服侍爺一場的情分上,莫要下重手才好。”說著,眼淚水就掉了下來,低泣難止的。
死蠢杜在見花雙魚這般楚楚可憐樣兒時,早化作繞指柔了,那裡還強硬得起來的,摟著花雙魚直輕聲哄道:“到底是我的雙兒明白我。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家吃虧的。”這就滿口答應了。
☆、第六回花羨魚孺子可教分家財各立門戶(七)
好不容易哄好了花雙魚,死蠢杜才出了杜家門。
只是路上死蠢杜一想,才發現遭了,這頭答應花如玉幫襯了花晉明,那頭又應承下不會讓花景懷吃虧的,若是到時兩家衝突起來,他又該如何?
死蠢杜只恨當時沒多想,便都應下的。
想到這,可把死蠢杜給愁壞了,直抓耳撓腮的。
到了花家老宅門前,死蠢杜也不進去,蹲宅子門口苦思冥想的。
最後到底讓死蠢杜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死蠢杜決定,乾脆兩家都不管了,只道讓他們各憑本事去。
想通透這些,死蠢杜這才大步進去了。
花家管家事一路將死蠢杜引到花廳去了。
此時,廳上作為主持人和中見人的花晉卿等人,已經端坐在上了。
花晉明、花景途和花景懷,領著兒子們,亦分坐兩列。
花廳裡間輕紗的簾幔已落下,可知女眷皆在裡頭的。
死蠢杜是下定決心不管不顧了的,所以進來一一見禮後,便坐椅子上假寐了。
那蠢樣,把花晉明給看得直著急,恨不得上前呼死蠢杜兩個大巴掌的。
花晉卿見人齊了,便開始主持清點家